三日,虞王爷和虞浩冉都住在谭府。谭忠义每日无所事事,只好拉着虞王爷吃吃糕点唠唠嗑,高兴的时候他俩下下棋,不高兴的时候便舞刀弄枪,只要是他们二人凑在一块儿,少不了小吵小闹,更少不了爽朗的笑声。而反观谭馥雅和虞浩冉二人的关系,如冰如火,同在一个屋檐下,虞浩冉更愿意理会前来献殷勤的宁夫人和谭淑情母女,他对谭淑情有说有笑,亲昵的称呼淑情妹妹,可对谭馥雅,那是甩足了脸色,说足了难听的话。
面对虞浩冉的各种冷漠,谭馥雅似乎是无心理会,满心都是“死而复生”之事。这些日子,她过足了闲适的生活,早就有些坐不住了,再加上从幽州灾民那儿打听来的奇闻异事,令她好奇心泛滥成灾,冒着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危险向谭忠义提出随他们去幽州。出乎意料,谭忠义对于她的要求似乎一点儿也没感到惊奇,从那日谭馥雅向虞王爷打听死而复生之事的时候他便有这预感,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让谭馥雅去的时候,虞王爷突然站出来极力的赞同此事,又加上谭馥雅的好说歹说,谭忠义也终于答应放她出行。
得知谭馥雅也要去幽州,虞浩冉又气又恼。想要找谭馥雅问清楚,却被人以“男女有别”的理由拦在雅阁外,又不能找长辈理会的他,只能立即命人送了个口信给狄承旭,指望他出来反对。只是,这口信送是送出去了,却没人理他。
第四日清晨,所有人都准备就绪了,因为虞浩冉和谭馥雅不和,二人坚持不要同乘一架马车。两架马车停靠在谭府门口,侍卫丫鬟忙着替他们整理东西。
谭馥雅挽着竹喜站在府门前,一身轻便的由青渐白的衣裙,简简单单的一朵头花,长发扎辫着搭在身前,看着有几分俏皮稚嫩。而虞浩冉依旧是金冠锦衣,一身湛蓝十分贵气,他抱着手臂,目视前方,盯着谭馥雅的马车一脸不悦。
谭忠义和虞王爷来门口相送,谭忠义依旧臭着脸,他将谭馥雅和竹喜拉到边上,将这些天唠叨的话又重说了一遍,然后伸手摘下腰间的圆形玉佩,直接塞到谭馥雅手中。
谭馥雅手指勾着玉佩的挂绳,拿在眼前细看了一眼,玉佩色泽不均,虽说雕刻精细,上边的大雁也栩栩如生,可玉内却有不少黑点瑕疵,并不是什么好玉。不过她也没多问什么,谭忠义更没有说明,只是嘱咐她一定时刻戴在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两架马车从谭府出发,随着旭日的暖阳缓缓前行,向着缙云县北门方向行驶而去,赶着和狄承旭会合。
车厢内,竹喜坐在谭馥雅身边,时刻挽着谭馥雅的手臂不放,她一脸窃喜,按耐不住的激动通通写在脸上。
谭馥雅见竹喜在傻笑,乐了一下,问,“竹喜,看你这样,你也没去过幽州吧。”
竹喜闻言一愣,转而看着谭馥雅,见谭馥雅一脸从容淡定的,靠她身旁柔声问,“小姐,你不也没去过吗?而且,第一次跟小姐出远门,有点高兴。 ”
谭馥雅见竹喜心满意足的模样,撇过脸一笑,然后将手从她胳膊里抽了出来,嫌弃的说:“我也是闲着无聊,这么久了,除了缙云县,对天元我一概不知,出去走走也好。”说着,谭馥雅有些慵懒的伸了伸懒腰,靠着车厢壁,慢悠悠的说:“死而复生啊……”
竹喜见谭馥雅靠在那儿看着车棚发愣,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的出了缙云县北门,然后放缓速度,停了下来。谭馥雅和竹喜从车厢里走了出去,二人一下马车,便见前头的虞浩冉正在与狄承旭谈话。只是,今日,狄承旭边上还有一人,他的出现,令谭馥雅百思不得其解。
竹喜看了眼身旁的谭馥雅,却见谭馥雅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前头的白衣书生看,有些疑惑,凑近了小声问,“小姐,你怎么了?”
谭馥雅依旧盯着那书生,微微抬头,视线跃过虞浩冉将书生看的清清楚楚。然后轻声说:“那人不是范齐吗?”
“范齐?”竹喜惊讶的喊出声,立即仔细看他,在她印象里,范齐是个邋里邋遢的囚犯。
谭馥雅目不转睛的点点头,然后向着他们走去。
“范齐。”谭馥雅站在虞浩冉身旁,看着正前方的范齐,他戴着书生帽,一身胜雪的白衣。
范齐望着眼前的谭馥雅微微一笑,然后作揖深鞠了一礼,“谭小姐。”
虞浩冉看着左前方的范齐,见他十分尊重谭馥雅有些不解的轻拧着眉。
谭馥雅见范齐彬彬有礼十分客气,愣了好一会儿,她慢慢瞥开视线,看向狄承旭,狄承旭对于她眼里的疑惑只是莞尔一笑,并未说话。
范齐看着身前的谭馥雅,羞愧的敛下眼睫,地窖之事他十分内疚。范齐严肃的后退了一步,作揖对着谭馥:“人之有德于我也,不可忘也。谭小姐恩德,范齐感念于心!”
谭馥雅眼角抽搐了一下,眼睛一大一小的盯着范齐,虽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论说是恩德的话,在她看来就有些夸张。
须臾,谭馥雅自然而然的问道:“话说……你怎么在这儿。”
面对她的问题,范齐愣了一下下,语调平静的说:“若非狄公子还我清白,我如今还身处牢狱,十年寒窗,我却没去参加科举,有愧范家,有愧我娘,所以……”范齐说着便看了眼边上的狄承旭,继续道:“只望有机会能追随狄公子,洗冤平乱。”
谭馥雅见范齐说后一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