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刘启隆那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血色,自从那日被刘启隆摆了一道后,李贤就不再露面,白天不是到各处去视察,就是巡视安置营的情况,晚上则老老实实在分给他的院落中休息。
刘启隆麾下这几天可忙的晕头转向,为了防备湖广的卫所袭击,大批的士卒被派出去砍伐木材,削成尖锐状绑好后放在各个巷口、城门处,更是雇佣了大批流民搬运石块,城墙上是堆得密密麻麻,刘启隆也是没有办法,他就怕鲁豫清谋事不成,脑子一热非要跟他玩命,到时候要是把手下的兵都压上来,而中军又没赶到的话,就得指望这些东西活命了。
至于所有前来帮工的流民,刘启隆也没亏待他们,命手下小旗详细统计过后,每天都可获得五文钱,并且管一日三餐,工资虽然不高,但却算是难得的好差事了。只要是在安置营内喝过白粥养好身体的青壮,基本都加入了搬运石块、砍伐木材的行列,就连一些妇人也慢慢的加入进来,帮助铺洒铁蒺藜,而后在上面盖上一层沙土。
刘启隆也不制止,想靠自己的本事或体力赚钱他从来都不会反对,相比起落草为寇,瞎搞叛乱的那些刁民们,这些想要凭体力吃饭的老实人实在是可爱的紧。刘启隆现在也把安置营安排在了江陵卫的驻地中,一来方便看管,二来怕出现四面围城的场面。
--------------------------------------
而此刻在离江陵百里的沙洋县,疾行二天后汇集的卫所正在进行修整。“老雷,你说咱们这到底是去干嘛!”同为千户所千户,石忠与雷莽有过几面之缘,此刻又碰到一起就聊了起来。
“谁他娘的知道,上头发话了,听就对了呗,你有几颗脑袋。”雷莽思想比较简单,身为军人服从命令就行,管他要敢什么,天塌下来自然由个高的顶着。“说的也对,这次带队的都指挥佥事刘昌刘大人你熟吗?我可听说那是条疯狗。”
“啪。”雷莽一巴掌把石忠拍的趴在了地上,紧张的四处张望后蹲在了他的身旁,伸手拉着石忠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你想死别带上我,知道是条疯狗还那么大声。”石忠嘿嘿一笑也不恼怒,谁让他刚才确实有些得意忘形呢!
“明天半晚咱们就能到达江陵了,到时候我请哥哥喝酒。”雷莽的年龄比石忠要大上些,叫声哥哥也不算过。“我有预感,此次去江陵不会是什么好事,那位权倾朝野的刘启隆刘大都督就在江陵。”
“嘶,哥哥哪来的消息。”石忠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只看过往,跟这位都督牵扯上关系的事就没一件是好事,哪一次不是脑袋唰唰的掉一地。
“嘿嘿,我自有我的渠道,你不信就算了。”雷莽嘿嘿一笑,负手向着自己的帐中走去,他不信石忠会不上钩。“哥哥,走,去你帐中一谈。”果不其然,临近入账时石忠果然赶了过来,搂着雷莽的肩膀热情的进了帐篷。
“哥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也说给兄弟听听。”哥哥二字叫的是越发顺口,石忠本就佩服雷莽那一身惊人的武艺,加上此次事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合理,在牵扯到那位,这心里实在是跟猫抓似得不能平静。
“附耳过来。”雷莽感应着账外无人,却还是谨慎的对着石忠勾了勾手,让他附耳上前。手指着主账的方向,雷莽悄声说道:“他们要反。”“咳咳..咳...”石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怎么敢,如今天下太平,对外又无战事,赋税也不重,治下也算安宁,怎么会反,为何要反?
“哥哥,这话可不能乱说。”石忠的身子绷紧,神色凝重,却是有些被吓到了。“哈,要是不确定,你认为这种事我敢乱说,要不是看你小子顺眼,我才不告诉你。”想想也对,这种事情就算是乱说说,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他雷莽应该还没活腻。
“这,这该如何是好。”不管能不能成功,石忠都不想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也不想知道有哪些人,因为在他看来,就算是整个湖广绑在一起也没任何希望。
“嘿嘿,那就看你想如何了。”雷莽那有些怪异的笑容让石忠清醒过来,站起身对着雷莽郑重一拜,而后说道:“请哥哥交我。”既然故意引起这个话题,并且告知自己情况,那雷莽必有所图,先听听他怎么说。
-------------------
皇城之中,乾清宫内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争论,内阁辅臣江渊、萧镃、王文三位齐聚一堂,兵部尚书于谦已然在列,另外还有兵部右侍郎余纲,邢部尚书俞士悦。听着耳旁吵杂的争论声,早已怒气值爆表的朱祁钰站起身来狠拍桌面大声吼道:“都干什么,这里是朕的乾清宫,不是菜市场。”
看皇上发飙了,所有人即刻眼观鼻,鼻观心乖乖的站立在原地不再出声。“陛下,臣还是认为不宜牵扯太广,最近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脑袋砍得也是够了,再这样下去,百姓会认为我大明江山不稳呐!”身为左都御史兼翰林院学士入阁的王文先开了口。
“王大人,造反之事如果都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揭而过,那今后还有何事是他们不敢犯的,大明的威信、皇家的威严还要不要了!”此言一出,身兼礼部左侍郎的王一宁即刻跳出来反驳,就差伸出指头指着王文的鼻子骂了。
“臣认可王阁老说的话,此次事宜不易牵扯太广,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