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威隆帝方寸大乱之际,竟有人来报,说李延来了。
“你说是谁?”威隆帝不敢相信。
“回皇上,来人自称是监国李延。”
威隆帝李衡冷笑一声:“带他进来!”
李延带着欧阳言玉,一起走进了厅里。
“这儿与皇宫大殿相比,小了不知几许,三弟可还待得惯?”
李衡怎会听不出其中的取笑之意,也不起身,只淡然一笑:“是否习惯,倒不用大兄操心,只是这些年,大兄如地里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倒是苦了你了。”
“我本来就适合生活在民间,何苦之有?”
“你既喜欢民间,为何不安心做一介布衣,却偏又跑出来争权夺位,莫不是口是心非?”
“哈哈.........”李延放声大笑:“你倒真是把所有人都想得如你一般,为了皇位,不惜骨肉相残!为兄对皇位权力并无兴趣,只是不喜欢由你把持我李家天下。”
威隆帝冷冷地看着他:“大兄亲自前来,就不怕朕杀了你?!”
“你此时杀我,又与你何益?”
“杀了你,乱党便失了主心骨,朕正好借此时机回兵复国,怎会没有益处?”
李延在离威隆帝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以为杀了我,朝中会乱?只怕,难以如你所愿,否则为兄也不会亲自来这燕州。”
“.................”
“朝中当下由胜王主事,已准备另立新君,朝局安稳得很,即便我死在燕州,对当下局势又有何影响?!”
“新君已定?”威隆帝站起身来,怒视李延:“乱臣贼子!天龙的皇帝就在此处,何来新君一说!”
“本监国,已召示天下,你如今已是废帝!天龙不可一日无君,自然要立新君!”
“不知大兄要立谁为新君?你?还是胜王?或是律王、新王?”威隆帝镇定心神,淡然问道。
李延微笑道:“至于立谁为新君,正是本监国来与你谈判的内容之一。”
“你如何以为,朕会接受与你谈判?!”
“三弟,到如今还没觉得自己大势已去吗?”
“朕手握天龙最精锐的三十万大军,大兄何以认定这大势走向?!”
李延站起身来:“那为兄倒想知道,三弟还如何做困兽之斗?”
“朕若非顾虑天龙内斗,动摇社稷根本,早就分兵南下,仅凭你那些仓促聚集的府兵,只怕还不是朕之中军的对手吧!”
李延哈哈大笑:“你若挥兵南下,律王北军岂会坐视!”
“律王!?北军虽盛,却上有北狼陈兵与北疆,兵强将弱,朕只需留兵十万在此,便可保住燕州防线,他又能奈朕何?”
李延用一种近乎讥笑的表情,看向威隆帝:“三弟啊,你想得太过乐观了!”
“北狼边境陈兵,如今早已退去。北军只需留兵五万,余兵悄然南下,十五万北军对你十万中军,你可有胜算?”
“而且这中军的家人俱在天龙国内,为兄只需向中军发布传言,凡助纣为虐者,诛连家人!你觉得这中军是否还能保得住,是否还会有人为你卖力?”
“再者,你用思乡南归的二十万中军与府军,与本监国在建州、汤州所陈五十万天龙之兵相抗,即便依你所说,你这二十万军确为精兵良将,其胜算又有几何?”
威隆帝没说话,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被动局面。
阴着脸看了李延好一会,才道:“大兄说了这么多,想来并非要争个嘴上的胜负,自然也非前来下战书,却是为何?”
李延正色道:“本监国,不是不敢与你一战!但无论是燕州六州之兵,还是南军、北军,皆是天龙国子民,也皆是天龙之兵,彼此尽为父子兄弟,岂可互相厮杀?!”
“而北狼一直虎视耽耽!觊觎中原!这百万之兵,不应用于内战,而是北拒北狼!”
“若战,且不说谁胜谁负,北狼之兵势必趁乱而入,届时,三弟觉得这天龙国还是中原之帮吗?还是我李氏天下吗?”
“古人云,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所说岂不正是当下之情景!”
威隆帝哈哈一笑:“大兄之意,是想让朕乖乖投降认输,甘做阶下囚了!”
“今次为兄前来,不论胜败,只谈和策!”李延觉得前面的铺垫已经充分,接下来也该是切入正题的时候了。
“和!当然可以!朕进京复位,对尔等叛逆谋乱之事,可不予追究!”
李延哈哈大笑:“三弟,为兄是过来与你议和,而不是求和,只怕你误会了为兄的意图!”
“有何区别?”威隆帝冷笑道。
“若你强我弱,便是求和!如今三弟身处死地,应该是你向为兄求和才对!”
威隆帝也不再坚持:“那朕倒想听听大兄的议和方案!”
“准你正式退位,可为太上皇!”
威隆帝不禁“咦”了一声,他没想到李延会首先开出了这个条件,倒远超他的所料,不过也给了他一个启发。
眼下的处境,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再待在皇位之上,是断断不可能了,那么..............
“好!这个条件朕可以接受,但前提是,大兄需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李延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他自然知道威隆帝会提出什么,他也在等威隆帝主动提出。
“由朕的一位皇子继位!”
“可以!”李延点了点头。
威隆帝倒惊得差点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