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尘抬眸看了一眼秦玉痕,二人不算很熟,算来也不过数面之缘,不过是淡淡地一笑,如今的他少了几分地漠然,反而多了几分地和煦,温润如玉也不过如此。
秦玉痕亦是打量着劫后余生的莫悠尘,只觉得这个人当真是深不可测,他能够不动声色地将玉汝恒搞定,而且还能表现得如此坦然,还真真是……好手段。
无疑,子伯有着刚烈地一面,他会直接表达对玉汝恒的心思,可是莫悠尘却用了一种绵软地法子,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玉汝恒照着江铭珏上次做的芙蓉糕做了一遍,显然是配方,而后她又命人将江铭珏调配出的药熬好,等一切弄成之后才暗自松了口气,这才端着芙蓉糕出来,见莫悠尘与秦玉痕站在一起,一身青衣温雅,一身红衣妖娆,如此站着反倒是让她眼前一晃,随即将一碟芙蓉糕丢给他们,“我先去陪小不点。”
“我过两日便走了。”秦玉痕接过碟子,幽怨地说道。
玉汝恒又是一顿,“待会我再跟你说。”
“好。”秦玉痕笑着捏起一块芙蓉糕,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还带着阵阵芙蓉花的绵软清香。
莫悠尘从来都是将事情看得很透的人,他知晓玉汝恒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知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秦玉痕看向莫悠尘,“不如……喝一杯?”
“也好。”莫悠尘欣然应道,“此时此刻,能够让二人加深了解法子便是饮酒。”
二人看似甚是和谐地入了屋子,屋内依旧飘散着艾草的气味,莫悠尘微微拱手,嘴角噙着和煦地笑容,“来者是客,太子殿下先请!”
秦玉痕也不客气,翩然落座,抬眸看向莫悠尘,“原来在莫公子的心中,我是客。”
“于公,身为大冶臣子,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于私,我与秦公子的交情还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莫悠尘笑着说道,脸上那一派儒雅之气丝毫未减。
秦玉痕勾唇一笑,听雨亲自布了酒菜,随即退了出去,顿时叹了口气,转眸看向和鸣,“这二人坐在一处,还真是让人看着心惊。”
“在主子的跟前都一样。”和鸣调侃地一笑,拽着听雨便去了药庐。
秦玉痕不过是淡淡地挑眉,“于公,莫公子礼数周全,于私嘛,我与你在她的面前又有何区别?”
莫悠尘见他说得如此爽利,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先斟满酒,举杯说道,“既是如此,在下先干为敬。”
“好。”秦玉痕也不是那优柔寡断之人。
酒过三巡,二人反倒没了适才那般拘谨,越发地尽兴起来。
玉汝恒端着芙蓉糕,听雨已经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她坐在床榻旁看着他苍白地容颜,哪里还有那昔日的粉嫩,心越发地揪痛难受,捏着芙蓉糕,“尝尝。”
江铭珏笑着咬了一口,轻轻点头,“比我做的好吃。”
“你若喜欢,我每日都做给你。”玉汝恒笑着说道。
转眸看着药碗,端了起来,“趁热吃了。”
江铭珏神色淡淡,只是他如今双手依旧颤抖,无法端稳,她岂能看不出来,连忙端了药,拿勺子舀了一口,放入自己的唇边,抬眸看着他。
江铭珏低笑一声,“你不用如此,这药太浓,你如今刚好。”
玉汝恒却喝了一半,的确苦,可是看着他此刻的气色,哪里还能觉得苦,连忙喂他吃下半口,便如此,一人一半,直至最后,玉汝恒只觉得一阵反胃,可是看着江铭珏,她将药碗放下,将他的手握着,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小不点,一定会有法子。”
“小玉子,人各有命,我真的努力过。”江铭珏的手依旧颤抖着,自幼便拼尽全力想让自己活下去,可是……最终还是输给了老天。
玉汝恒不信,她既然能重活一次,为何不能让江铭珏好好地活下去,她细长的双眸射出一抹坚定地冷光,“人定胜天。”
江铭珏不想让她如此伤心下去,只是点头,“好,我努力。”
玉汝恒凑上前去吻着他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般,接着扶他躺下,“你好好歇着。”
“秦玉痕过几日便要走了。”江铭珏低声道。
“你啊……”玉汝恒抚过他的容颜,掖了掖被角,抬步向外走去。
江铭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终究是争不过命啊。
玉汝恒抬步入了屋子,便看见眼前的二人已经喝的有些半醉,她随即上前,将他二人的酒杯夺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又将酒壶提起,便这样仰头灌着。
二人对视一眼,知晓她心里不痛快,便也不阻止,直至玉汝恒饮罢之后,将酒壶丢在一旁,莫悠尘起身,“我出去走走。”
玉汝恒知晓他要离开,她随即拽起秦玉痕,“你好好歇着。”
“好。”莫悠尘见她已经拖着秦玉痕的衣袖走了出去,低头看着她丢在一旁的酒壶已经碎成两半,他只是低笑一声,她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夜风有些冷,将她刚刚染上的酒气吹散了不少,玉汝恒不知何时已经握紧秦玉痕的手,这才觉得没有食材那般冷,直至行至一处凉亭内,她才止步,转眸看着他,“你这几日都去做什么了?”
“去了冰城。”秦玉痕如实相告。
“骗人。”玉汝恒冷哼一声,“你去冰城,我如何不知?”
“不过是避暑,为了隐疾,你知晓的,我若是要藏起来,又有谁能发现?”秦玉痕顺势将玉汝恒揽入怀中,只觉得她清瘦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