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燕闻言,似解脱般地呼出一口气,单手无力的撑着地面,低着头,听着一旁传来的呜呜的哭泣声,看着忍一身上的佩剑,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太好了,王妃没事了。”声音轻如蚊鸣却依旧被忍一听入了耳。
忍一看了一眼像被抽了气似的阿燕,想扶她起来,不成想,阿燕猛地站起来,同时还噌地一声抽出他随身的佩剑……
忙着清理现场的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站不稳却依旧不倒的狼狈的女子。
忍一刷的一声也站了起来,看着用剑抵着地,努力站直的阿燕,却不敢迈进一步,深怕这姑娘做出什么令人惋惜的举动来。“阿燕姑娘,冷静点。”
一旁的忍二也跟着站起来,皱着眉看着面前这位仗剑而立,满脸满身血迹,满眼杀气又带着浓厚死气的女子,手动了动,时刻准备着夺剑救人!
阿燕没有回应忍一,更没有理会众人,抖着手无力地抬起剑,剑锋直指着两颊红肿低头哭泣的阿鹊,用着乏力却极为冷冽的声音说道:“贱婢!危难关头,不护着王妃也就罢了,竟还将王妃往火坑里推!还好,万幸被玷污的只有你我,否则,就是下了地狱,我也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阿燕,你听我说,我昏了……呃!”阿鹊惊恐地看着剑锋,对着如恶鬼一般的阿燕求饶,话没说完,只觉心口刺痛,低头一见,左胸前插着一柄剑,鲜血顺着剑滴滴答答的低落到干草堆里…“不!”阿鹊喊了一声,摇着头极其恐惧地看着胸前的剑,嘴里瞬间满是血腥味,鲜血从嘴里不断溢出,抬手无力的握着剑,似乎要将剑拔出来,可那柄剑却又往里送了几分,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冰冷着血脸的阿燕,头顶传来一道极为冰冷无情的女音:“卖主求生者,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和冰冷的女音给镇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多年后,当他们在再回忆起这个场景时,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句,果然,此女子绝非常人能与之匹配也!
看着阿鹊死在她的手上,阿燕松开剑把,踉跄了一下,忍一上前欲要扶着,却被阿燕推开,忍一始终皱着眉看着浑身散发着死气的阿燕紧揪着胸前破烂的衣服,迈着踉跄着步伐朝着门外走去,暗卫们不自觉地给这狼狈的女子让开一条道。
到了门口,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阿燕抬脚想跨过门槛,终于因极度恐惧和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前摔了下去。忍一见状,飞快的上前接住往下坠的身体,解下披风,麻利地给怀里女子披上裹住,打横抱起,转头,对着一众干瞪眼的小子们道:“处理干净了!”又对着忍二吩咐道:“查清楚。”快步离开。
忍二点点头,不用吩咐他也知道的,好的手下是会在主子开口前就把事情做好的,对着忍三道:“这里交给你了。”
忍三拍胸脯道:“放心,包兄弟身上。”看着忍二离开,忍三拔.出插.在阿鹊身上的剑,朝已无生气的阿鹊吐了口唾沫,便指挥众人收拾现场,又指挥其他人去别处看看有没有疑似同伙的贼人。
城门口的侍卫笔直地站着,忽然被一阵强烈的劲风刮了个踉跄,以为身边的人没事找茬地推搡。
侍卫甲站稳,推了一把站在身边的侍卫乙:“你他娘的,没事推老子做甚?皮痒找抽吗?”
侍卫乙稀里糊涂被推了一把,还挨骂,心中无名火烧噌的一下子燃了起来,反手也推了一把侍卫甲:“他奶奶的,是你推老子,还骂老子,你活腻了来诬陷老子!看老子不凑你!”
侍卫甲大怒撸起袖子:“明明是你先推老子的,老子才推你,皮痒找揍呢?来呀,老子怕你不成?!”俩人在城门口掐起架来。
另一边的侍卫丁和侍卫丙连忙劝架,劝着劝着侍卫丙和丁居然也加入打架的行列……“他娘的!谁揍老子的脸?”“他奶奶的!你属猫吗?挠老子!老子咬死你!”……
正当城门口一阵混乱时,又一阵强风掠过,扭打成一团的四人后知后觉,刚刚那一踉跄好像是被最先那阵劲风给刮的,那风好像还带着马蹄声……
慕容痕一手揽着昏迷的蒋玉蓉一手紧抓着马背上的马毛,双腿紧夹着马肚,一路狂奔,身下的黑马感受到背上主子的不安和焦急,很是灵性地一路如它的名字疾风般往王府狂奔而去,所到之处卷起一阵劲风!尘土飞扬!
莱福站在大门口,不时地眺望着城门口的方向。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佘嬷嬷跪在门口,不断地对着苍天磕头,双手合十,闭着眼,嘴里碎碎念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王妃没事,只要王妃没事,老奴愿折寿十年,老天保佑……”
阿荷得知消息马上到浣洗房告诉阿格,俩人本想跟着出去找王妃,却被莱福拦着说莫要添乱,只能在王府门口干着急,阿格和阿荷急红了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阿格也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断的祷念,冲着老天不断的磕头,阿荷急得团团转,也跟着跪下对着苍天磕头。
莱福看着这三个奴仆,说了句干巴巴的“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便不再言语。站在门口直打转。
一柱香…两柱香…直到天擦黑才听见马蹄声,没看清人,只觉得身边一阵带着血腥味的狂风呼啸而过,跪在地上的三人毫无准备地直接被吹趴在地上,莱福也被那劲风刮了个踉跄,站稳,见状便知道是王爷回来了,喊了一声王爷,便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