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过了一会儿,阿溦道:“苏淮,我们叫小狼崽崽叫小白,好不好?”
苏淮微笑:“……你喜欢就好。”总觉得见面之初便把名姓说与她,实在是明智之举。
“你再睡会儿,现下还很早,南之起得晚,赶路不必这般早。”
“哦。”
苏淮看着阿溦躺下,抱着小白睡着了方才退出房间。
回到自己屋中,孟凯风正坐在窗边等他,见他回来了,笑道:“哄好了?你这不像养媳妇儿啊,连知心爹爹都扮起来了,若让南尧北靖那些思慕你的姑娘们知道了,岂不是碎了满城芳心?”
苏淮素来不理他这些胡话,只问:“宫中传来的什么消息?”
孟凯风:“王后病重了些,催你早些回去。”
苏淮不以为意:“还有么?”
孟凯风:“苏难的羽翼被你砍得一毛不剩了,还能有什么,都尘埃落定了。”
“嗯。”
孟凯风啧啧道:“也是有意思,陛下假病引回你二弟,以绝他心思,王后装病想要召回你,想替你寻门亲事,我的大公子啊,你二弟上了钩,那你呢?”
苏淮悠悠道:“你说话太没个分寸。”
“无趣!真不明白那些公主贵女怎么就对你死心塌地的?肤浅!只看得见你这白面如玉,却看不透内里乌黑,唉,内外兼修俊秀风趣的孟小将军怎么就无人思慕呢?”
苏淮未接这话茬,只道:“回去再睡会,别起太早。”
于是乎临走前,大家都睡了个回笼觉。苏淮去敲门时,阿溦和小白都不在房里,行李都收拾得干净,大抵是装进阿溦那只小包里了。
阿溦回来便看见了苏淮正坐在桌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从他品茗的神情中,阿溦觉得苏淮一定是弄来了新茶,也一定是早上弄来的,不然没道理之前不给她一份嘛,也不知他从哪里倒腾来的,真是个奢靡的坏习惯!
然后阿溦问苏淮要了一斤……
阿溦蹭了蹭绣桃丝履上已经风干了的泥土,把小白送到苏淮手里,苏淮有些嫌弃脏兮兮的小白,但还是接了过去。
“你以后是小白的后爹,你得习惯,不能嫌弃他!”阿溦不满,坐下喝了口苏淮新烹的茶,主动交代道,“我刚刚带小白去看了他的大白爹爹。”
苏淮脸有些黑,大约是惊喜得吧,瞧小白多了个爹爹多高兴啊。这茶清甜,甚合她的口味啊,那晚些便再讨一斤来吧,一下讨要太多,饶是她也不好意思的呀。
从邻近东玄山的若山到南尧京都不过三四日的路程被两人一桃生生走了十多日,这还是苏淮家里一日两封飞鸽传书催促的结果。
不过阿溦有些奇怪,苏淮每每接到家书,似乎都更磨蹭了。
孟凯风问她:“多玩几日你不开心?”
阿溦喏喏:“可是苏淮会不会挨他娘亲骂啊?”
孟凯风:“他挨他的骂,你逛你的街,你愁什么?”
阿溦一听,是哦,颇有道理啊,于是磨蹭得日益心安理得了起来。
苏淮踢了踢脚边的小狼崽子,冷眼瞧着前面正贼笑的两个傻子。
若山荒野,腐肉恶臭,招来了蝇虫恶蛆。
白日当头,朗朗乾坤,一只血肉渗渗的手从荒草中伸出来,一道伤痕蔓延整只手背,深可见骨,白骨粘黏碎肉,那只手在地上来回摸寻。
他摸到了小小一粒药丹,颤巍巍送到了嘴里,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