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至事发后的第二天才得知这个消息。
他知道亲娘的一腔热血全都用在要让他为公孙家繁延后代的事上,旁的事,已经引不起亲娘的任何兴致。
为人子,若是强行制止她这点小热趣,是不是显得太大逆不道了些。
“侯爷可累了?”阿临服侍他沐浴更衣,一会还有晚膳要用,是在偏厅,婆婆大人亲自下的令,往后,没什么事,一大家子,都得凑齐了一同用晚膳。
当然,男人们有要事待办,可以免了这个事儿。
实在挑不出时间,也可以任由其去。
若是女人们还挑不出时间来用个晚膳,那罪可是相当大的,就算是身体病着,痛着,只要不是马上就会死的病,都得扛着来。
否则,就是不把公孙家当家婆的话放在心上。
这是大罪。
一般人可扛不住。
“不累,”公孙笑闭目回她,阿临伸手替他解下腰带,褪下衣衫,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抚着他进了浴桶,亲自替他擦背。
公孙笑握着替他擦背的纤纤玉手,触感好了不少,这些日子养着,让她变得细嫩了些,虽比不上几年前,可,总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还是满意的。
“府里可有人为难你?”他问。
“没有,”阿临想了想,道,“侯爷为何这般问?”
公孙笑懒洋洋的睁开了眼,黑眸透着锐利,眸中幽光闪闪,“临儿,你心里可曾真正的放着我?”他问着,若有,在府里遇到这番不公平的事,她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找他。
生儿育女之事,原就是要顺其自然,娘这番所为,的确是让人为难。
女人家,犹为压力大。
临儿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他不想一回府就给她这么大的压力。
他希望拥有自己的子嗣,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迫切想要的,这是男人的本性,是身为人的自然发应,他也想,想着他的孩子由她的肚子里出生。
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心是软的,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认定自己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随兴而至,直到遇上了身后这个小女人。
他才知道,原来,他这颗心也有软的时候,也有将别人装进内心的时候。
光是这番醒悟,就已经让他大骇不已,让他接受事实,亦费了一番功夫,如今,他已然接受,让她占据他的心。
他迎了五个女人,可以说,这五个女人一开始都不是他想要娶的,包括他的临儿,当年,他可是极想将她退回傅家。
如今,他是舍不得退,也不可能退。
“侯爷说笑了,”阿临轻轻一笑,“若是心里没有侯爷,何以妾身还会在抚远侯府,只怕,天高地远,早就任我逍遥了。”
任我逍遥——
这话说得够大,公孙笑大手一使劲,将她一块拉进浴桶,所幸,这浴桶够大,也足够结实,否则,便要碎了一地,泼了一地的水。
阿临惊呼一声,不曾防他来这一手。
“侯爷——。”她以为自己早就处变不惊。
可,心里还是小小的惊了一下,为这个摸不着头脑的男人。
“你已经逍遥了六年,你还想逍遥多久?”他的黑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硬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已经在他的怀里,阿临反倒是不怕了。
“人生苦短,谁也不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更无法推算自己这一辈,到底能活几年,人生得意须尽欢,不是吗?”
她的话,他自是懂的。
她的潇洒,也是男人不能及的。
“你倒是看得开。”他欣赏她的变化,“好,只要你愿意,往后本侯上哪,都带着你。”
“这怕不妥,”她不敢托大,“侯爷若是上了哪,可是为皇命办差,带着家眷,会引人误会,反倒是阻了侯爷的路。”
“哦?”公孙笑往后一仰,似笑非笑,“临儿这会倒是懂得体谅起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年非得跟着本侯上路。”
呃——
是她没错。
“今非夕比。”她也不多做解释。
“的确是今非夕比,”他瞧见了,“本侯的临儿变了,”变得淡然,变得稳重,变得——多变——
她身上必然还有许多改变是他如今瞧不见的,不过,无妨,他们还有整个下半辈子,他会慢慢了解她,让她再也藏不住自己的一丝一毫。
他的手臂,将她握得更紧。
有些疼,阿临又是一阵惊呼,“侯爷,该起身更衣,娘她们可是等着咱们去用晚膳,若是晚了,就太失礼。”
“自然家,有何失礼不失礼的。”显然,公孙大爷并不想管那么多,“他们若是愿等就等,不愿等可以先吃。”没有人会怪他们。
“侯爷——。”
公孙笑不理会她的叫唤,“娘真的使人来给你调身子了?”他问。
阿临无言半晌,而后回答,“是的。”
“是谁?”他又问。
“是娘身边的菊嬷嬷。”
“你可心甘情愿?”
“为何这么问?”
公孙笑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直至水有些凉了,担心她着凉,才放她起身,她换妥衣衫之后,他也起身了,阿临替他换上干净的衣物。
外头绣琴与玉琴已经侯着,说是夫人让人来传话了,让侯爷与少夫人尽快到偏厅去用晚膳。
两人备妥,赶往偏厅。
他们到时,其他人都已经齐了,今儿个是难得齐全,除了外嫁的女儿,所有人可都是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