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可是亲眼见到了,这个傻妞啊,愣是把咱们村的族老都气得倒在了炕上。唉……这孩子,缺心眼怎么缺到这份跟上?”周钱氏一贯的大嗓门,能传出二里地去。
“我说钱氏,你这话也太玄乎了吧?沈家族老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太叔祖啊,傻妞就是缺心眼,也不可能缺到吧她太叔祖给气倒了地步吧?你呀,这张嘴,向来没把门的,谁信呐?”有人替沈慧琳说话。
这人群里,有那想着要靠近沈慧琳,争取能带着她们都赚点钱的,所以,钱氏的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起到多大的作用和反响。
钱氏自然是不甘心自己的话被质疑,就急赤白脸地争辩道,“我说双柱子他娘,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劲儿了,我不是亲眼看见,就能胡咧咧了?
我跟你们说实话吧,那傻妞啊,还是被我公爹给赶走的呢,若不然,她指不定会把沈家老太爷给气成啥样呢。”
“哟,照你这么一说,这事儿是真的了?可傻妞为啥要气她太叔祖啊?啊?再说,既然是在你们家气得,那村正大叔怎么就没管管?只把她给赶走了?你快说说这到底是咋么一回事?”
坐在一旁的赵大庆的娘乔氏故意这么一问,立刻引起了大伙的兴趣了,于是纷纷要求钱氏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清楚,否则,傻妞一个小孩子,再有能耐,也不该气她太叔祖,而作为村正,居然连管都不管,这事儿有隐情啊。
好奇心一旦被撩拨起来了,村里这些妇女们便都七嘴八舌地催租钱氏赶紧道明缘由。
钱氏并不聪明,她只想着在人群跟前埋汰一下沈慧琳,可没有想到这些妇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着她指骂傻妞,而是催促她要她把当时发生的经过说一下,这一下,她被将军了。
她怎么说啊?难道她真的要把沈锡中和周铁生合谋算计傻妞不成,反被她给气到了事儿说出来?那她可说不出口去。
如果她把实情说了,这些妇人们会怎么看她公爹?会怎么议论他们两家仗势欺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钱氏脸色难看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就在钱氏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这话圆过去,又能埋汰了沈慧琳的时候,就见沈翠仙端着个针线笸篓,正从大槐树旁边的刘小燕家出来,就一指她,高声道,“你们要是不信,就问问翠仙,是不是傻妞把沈家族老给气晕了?”
沈翠仙这几天一直很老实,没事儿就来刘家找他的闺蜜刘小燕做针线活,完全没有了以往蛮横刁钻的样子。
而刘小燕与周清河是没出五服的姨表亲。尽管刘家和周家是亲戚关系,但是两家并不是走动得很勤。可这并不妨碍沈翠仙此来的目的。
沈翠仙每天都来找刘小燕绣针线活,自然是揣着不可告人的心事的。
于是,心思单纯的刘小燕与满腹心事的沈翠仙,一边做活一边就闲聊。
当然了,大都是沈翠仙套话,单纯的刘小燕就知无不言地解答,几句话过后,再提起的话题,就一直都没离开过厚道孝顺的周清河和他的瞎眼娘。
“唉……小燕,你说,清河他娘,瞎眼抹黑的,怎么做饭啊?她做的饭,清河能吃吗?黑么瞎眼的,能把饭做干净了?”沈翠仙一点都不避讳,言语里尽是讥讽和轻蔑,同时也为周清河可怜叹息。
好好的一个俊朗的后生,却摊上了这么个拖累人的瞎眼娘,真是可怜哪。
沈翠仙嘴上嫌弃,心里也恶毒地想,“老瞎眼婆子,她怎么就不死呢?这要是死了,她进了门,不就不用费劲巴拉地侍候她了吗?
哼……死老婆子,黑么瞎眼的,还挺硬实,没病没灾的,看样子还能活个二三十年没事儿。真是晦气地很。”
刘小燕并不知道沈翠仙此时心里是何等毒辣,还以为她是关心周清河和他娘呢,就笑着夸奖道,“翠仙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位大表姨啊,别看眼睛看不见东西,可手巧着呢。
我娘说啊,我大表姨做饭可干净了,还好吃。就是缝补针线活什么的,她都能做,比那能看见东西的人都心灵。
我娘说,我大表姨特别要强,自打眼睛看不见了之后,为了不拖累清河哥,就自己在房里练习针线,这不,这些年下来,她做活不比别人差呢。”
沈翠仙低眉顺目,并没有让刘小燕看出她眼里的不屑和毒光,只是笑笑,道,“清河这么孝顺,人又长得好,要不是他娘拖累,怕是早就娶上媳妇了。
不过,小燕,你说,就清河家这样境况,哪个姑娘能嫁给他呀?你说他娘知不知道因为她的缘故,他儿子都二十了,还娶不上媳妇?我觉着呀,他娘一定是想着,若是有姑娘能嫁给他儿子,什么样的都不会挑了。”
试探的话递过去,刘小燕果然没有多想就说道,“我听我娘说,我家大表姨倒是不挑人,说是有愿意的姑娘嫁进门就行。可清河哥不愿意,说他家穷,就不要让人家姑娘来遭罪了。等再过两年,他赚了钱再娶也不晚。”
沈翠仙闻听,心下稍安,只要是周清河不打算现在就娶,那她就有机会嫁给他。
一想到嫁给周清河,沈翠仙原本的好心情,就烦躁起来。
哼,要不是该死的沈慧娴,她的名声怎么会传得这么不堪?该死的沈慧娴,她怎么不去死啊?
沈翠仙越想越气,也没了做针线活的心思,就收拾收拾,跟刘小燕说了一声,家里还有事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