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这个家里,你的担子最重。”崔氏说道,“你在帅府,首先要立住脚,靠你的才华。若是有人跟你过不去,不要自己扛着,回来告诉大哥,告诉我。孙家在府州,也是有自己的人脉的,不会让你受这份委屈。
只有你在帅府立住脚,我们孙家才能扛得住仇家的冲击。”
“既然如此,夫人为何不等我立住脚后再考虑重新整合孙家呢?”孙维梁不解的问。
“以前仇家没有对孙家动手,那是因为孙家已是他们案板上的肉,他们想怎么剁就怎么剁,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你出头为官,等若打破了他们的控制。你想,他们还会继续按兵不动吗?为了你,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都需要我们抱团抵御外敌。”
“是石州马帮又要来了吗?”一屋子人,除却孙维梁对石州马帮没什么概念外,其他人都知道石州马帮的存在,一听崔氏如是说,马上就意识到这一点。
崔氏一脸肃穆的点头。
“夫人,今天小柳出门后,关家派人来,商议小柳跟他家三娘恢复婚约的事情。当时我是拒绝的。现在想想,是否答应下来更好一些?这个时候,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关家也是府州地面上的大户,两家早就谈妥了孙维梁跟关三娘的婚事。后来沙谷津事件出来,孙维梁重伤,孙家垮台,关家便派人来,取消了两家的婚约。
这事孙维梁是知道的。孙维梁并没有因此怨恨关家薄情寡义。这是人之常情。古时男女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孙家败了,自然不能与关家相比,孙维梁又重伤在身,能不能爬起来还是未知数。人家为自家闺女着想,解除婚约,是很自然的事情。
崔氏却一脸的厌恶,“看我们孙家败了,就解除婚约;看小柳当官了,又想恢复婚约。他们这是净想好事呐!孙维梁成为帅府幕僚,将来不缺好女人。此事不要再提。”
杨氏本来也不愿意,闻言便不再说话。
孙维梁于男女一事上经验缺缺,即使前世的他活到二十八岁,在感情领域仍然是白纸一张。长辈拍板了,他当然不会发表反对意见。
那个关三娘何许人,他至今未见真人,自然谈不上感情,既然婚约取消,确无必要再恢复。孙维梁是现代人,更希望拥有一份自由恋爱的感情。若是运气差碰不上,那就索性单着,也比与完全陌生的女人成亲来的强。
“夫人是不是可以说说,那个石州马帮到底怎么回事了吧?”孙维梁笑着转移话题。
“小柳早就等急了吧。”崔氏笑道,“怕是五哥儿也是知道的不多,你们几个,或多或少知道些,却也不尽完全。我索性在这里从头至尾说出来,大家都听听。”
孙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府州人,孙家的老家在石州。孙德让之前,孙家一直是务农为生,没人懂得做生意,日子自然过的苦哈哈的。
到孙德让这里,孙德让不愿读书考取功名,从小就热衷于做买卖。当时石州最大的商业世家就是闻氏。
闻氏发家的经历,可不怎么光彩。当年兵荒马乱,很多人被迫落草为寇,闻氏兄弟闻永安和闻永全也是如此。闻氏兄弟很有军事天分,带领一众山匪扫荡周围许多山寨,声名鹊起。
闻氏兄弟知道不能一辈子当山匪,山寨实力壮大后就开始着手考虑洗白的渠道。在闻氏兄弟的运作下,当时的官府承认了闻氏兄弟在当地的地位,任命兄弟二人做了当地的县令。
兄弟二人打家劫舍行,治理一方就差的远。兄弟二人在县令任上,巧取豪夺,着实发了一笔横财。等三年任满,闻氏兄弟感觉当官也不可靠,很容易沦为诸侯争霸的牺牲品。
于是,兄弟二人回到家乡石州,靠着足够的钱财,很快就成为石州首屈一指的大地主。
而且,闻氏兄弟当年凭以发达的山寨众兄弟,一直没有解散,一直跟随着兄弟俩。
在石州安顿下来后,兄弟俩觉得手底下这么多人,指着他们下地干农活实在大材小用。于是,兄弟俩做起了当时所有人看起来风险极高的生意:贩马。
中原缺马,马自然是紧俏的战略物资。要贩马,只有两条途径,一条是北上,走契丹的关系;一条是西进,走定难军、吐蕃、回鹘等部的关系。
契丹是大一统的封建帝国,对战马这样的战略品控制的极严。要想在契丹境内运营稳定的贩马生意,很艰难。
当时兄弟俩选择的,是走定难军的关系。定难军虽然也重视战马,但定难军不比契丹,没有契丹那样的财大气粗,很多紧俏品如茶叶、铁器等,都需要与中原做生意交换。定难军能拿出的紧俏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样,战马便是其中之一。
货源虽然能够保证,可来回路上,仍然关卡林立,劫匪横行。只要稍有商业头脑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笔好的生意。
但事实却证明,闻氏兄弟做对了!成功的将大批战马从定难军带回到石州。
闻氏兄弟能够成功,主要得益于他们有一帮能征善战的手下。再加上闻氏兄弟沿途打点各方关系,终于将贩马的生意稳定了下来。
孙德让当初也曾跟着闻氏的马队,前往定难军做过小买卖,来回几趟,攒了一些钱财。当孙德让准备进一步扩大生意时,闻氏却出现了问题。
闻氏兄弟过世后,两兄弟的儿子辈并无兄弟俩的雄才大略,不但没有开疆扩土的野心,就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