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棍很快打完。孙维梁看着只剩半条命的伯颜,面色冷峻,对众人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这文苑居的新人还是旧人,拿上你们的行李,带着这条老狗,滚出文苑居。哪个不服,照这样子先来二十板子再来说话。”
有伯颜这个血淋淋的教训在,谁还敢去触孙维梁的霉头,多数人连孙维梁答应的行李都不肯收拾,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们也累了一天,找房间住下,我们弄些好吃的来,乔迁之喜,怎么也得庆祝一下。”孙维梁脸色转霁,吩咐道。
“少爷,还是别忙吃什么。我估摸着,待会就要有人打上门了。咱们是不是赶快知会一下何将军,好歹有个照应?”孙乐提醒道。
孙维梁摇头道:“何叔叔早晚要回河滨堡,我们不可能一直靠他庇护,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解决麻烦。我当然知道麻烦马上就要来。来不来的,我们都要庆祝不是吗?不冲突。”
耿牛有些后怕道:“少东家,你没听那伯颜喊的,他是大衙内的人吗?要真是折家大公子为他出头,咱们怎么办?”
“折帅年纪不大,就算有儿子,能有多大?我还能怕他小屁孩不成。”孙维梁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开始转动着心思:要真是折御卿的儿子来了,还真是个麻烦事。
凭孙维梁的历史知识记忆,折家几代都是将才,没有孬种。所以,在孙维梁这里,绝不想跟任何一个折家人结仇。
而且,目前孙家最大的倚仗就是府州折氏的庇护,折家是万万得罪不得。真要是少帅来了,孙维梁还真得打起精神应对。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孙维梁正想着呢,就见外面闹哄哄一群人气焰滔天的闯进门。为首一人,不过十一二岁,锦袍玉带,金挂钩,银饰环,右手拇指一枚墨玉扳指。一头浓密黑发高高束于脑后,整齐披散齐肩,峨带系于颚下。一张小脸棱角分明,高额低眉,鼻挺颚长。是个俊朗小生模样,只是浑身上下都是愤怒的表示,令人望而生畏。
孙乐和耿牛不自觉的后退几步,退到孙维梁后面。而孙大四人,恪守主仆之礼,更不会站到孙维梁前面。
如此一来,就形成孙维梁与锦衣少年正面对抗之局。
来人一进门,目光便锁定孙维梁,气势汹汹的直奔而来。
“你就是那个孙维梁?”少爷恶狠狠的问一句。
“敢问你是哪位?何故闯我文苑居?”孙维梁心中对少年的身份已有判断,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你给我听好,”少年指着孙维梁,大声道,“吾乃永安军节度使长子折惟正是也!”
“喔?”孙维梁故作惊讶,“原来是大衙内!不知来此何事?”
“何事?你叫人将我的人打成重伤,还有脸问我何事?”
“我的人打你的人?”孙维梁装傻道,“我初来乍到,刚来这文苑居不过小半天,只是教训了一个蛮横的下人,何来打你的人之说?”
“那个伯颜就是我的人!”折惟正上前猛跨一步,大声吼道。
前面一段废话,当然是孙维梁在拖延,好为自己争取思考对策的时间。
孙维梁有些犯难为,折惟正性格怎样,为人如何,他一概不知。如此情况下,很难对症下药,解决这场纷争。
而且时间紧迫,容不得孙维梁多想。前世孙维梁深厚的心理学造诣在这关键的当口起了作用。孙维梁完全没有犹豫,便将心理学中如何应对青春期孩子的招数使了出来。
“啊!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折惟正,折少帅呐!”孙维梁夸张的大吼一声,把面前的折惟正都吓了一跳。
孙维梁上前,拍着折惟正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早就听闻折公子的大名,本想着这里安顿好,就专程去拜会公子的。没想到,折公子先一步来了!缘分缘分。——走,咱们进去谈。”
折惟正别扭的扭了一下身子,后退一步,坚持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伯颜的事来的。”
“好说好说,”孙维梁满脸堆笑,“我对折公子可是仰慕已久,今天这事,折公子只管说话,这事怎么办,我绝无二话,一定照办。”
折惟正诧异的看着孙维梁,问道:“难道不是你打了我的人?”
折惟正问的当然有道理。天底下哪有打了人家的人,还信誓旦旦的任凭人家处置的。
这时,折惟正身后一小厮上前,凑到折惟正耳旁说道:“没错,就是他!当时我就在场,二十板子,板板看的清楚。伯颜老兄细皮嫩肉,哪经得住板子打!伯颜的伤势有多重,衙内也是亲眼见过的。——一定不能放过他!”
孙维梁眼眸一缩,狠厉之色闪过:原来是此人挑唆折惟正前来。
折惟正有些犯难为了。要是孙维梁耍横,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使唤卫兵上前,先把孙维梁揍到生活不能自理再说。可偏偏孙维梁跟他一脸笑容的套近乎。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呐,折惟正要发狠,就有些无处发泄的感觉。
折惟正发愣,孙维梁当然知道折惟正在犹豫什么,连忙上前,拉着折惟正来到一边,离开那人的挑唆范围,说道:“大衙内,那个伯颜真是你的人?”
“当然啦!”折惟正正色道,“从小他就背着我到处玩,府上无人不知。”
孙维梁摸着下巴,说道:“可是他丝毫没提起衙内呀。”
“你撒谎,颜叔当时喊了,在场很多人都听见了,你抵赖不掉。”
孙维梁拉着折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