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唐依依两人走了以后,春满堂的生意异常火爆,眼看陶罐里的酱料完全不够,距离大兄弟送酱料还有一日之期。
宋掌柜不想错失良机,就想不如和他们一道回去,返回时带着酱料回城。两人一听,也不再闲逛了,赶紧回赵家庄。
傍晚的时候,赵家庄的人都看到傅南生两人,乘着城里鲜亮的马车进了村,放下两人,不一会儿功夫,马车又急忙返回城了。
傅二也目睹了一切,想到他上次不仅没得了银子,自家婆娘还差点流掉孩子,咬紧牙根一阵暗狠。
原来上次傅贵生追着杨氏一顿打,当天晚上人就见了红,郎中一看,才知道这人是有孕了,幸好最后孩子保住了。
傅贵生又惊又怒,自家这个婆娘娶了三年了,一个娃仔不会生,这刚有孕又差点流掉,要不是傅三那臭小子坏的事,怎么也不会这般。
傅南生回来以后,把掌柜需要的酱料让人带回了城里,唐依依就让傅南生去找族长,把春满堂需要胡豆和辣子的事和族长商量一番。
要说之前宋掌柜还有一丝犹豫,现在那是比唐依依还要着急,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赶紧把胡豆收一收,过两日就派人过来取。
傅贵生心里烦闷,喝了酒,摇摇晃晃就找上了门,嘴里骂骂咧咧。
“傅三,你个王八蛋,出来,赔老子银子……老子让你滚出来……滚出来……”
骂声骤起,村里早就有人伸头看热闹,打趣,“傅二,你又喝马尿了吧!”
“滚犊杂!”傅二推开来人,只知道和眼前这院门较劲,一脚脚踹上去……
族长家,傅南生把事一说,族长很欣慰,城里有人到赵家庄收胡豆,辣子,还是二文钱市斤,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平日里都用来喂牲口。
两人正商量着,外面有人问话,“傅三,在族长家吗?快家去,你二哥喝了酒找上门,正造反呢!”
傅南生听了,心中顿时一咯噔,不好,依依妹子正一个人在家!
黑子在院里不停咆哮,唐依依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砸门声,心砰砰地跳着,不知该不该出去查看,正担心着,“砰”一声塌响,从院里传来。
傅南生心提到嗓子眼,一路狂奔往家赶,人还在大路上,就听到自家方向传来倒塌声,心下一紧,走近一看,半扇木门横躺在了门口。
脚下未停顿,他面无表情的迈过木板,进了院子,醉醺醺的傅贵生正在菜地里踉跄着,傅南生看了一眼未理睬,拍了拍了房门。
唐依依提心吊胆地听着院里的动静,忽然寂静无声了,黑子也不叫唤,透过一丝缝隙往外看。
“妹子,是俺,别怕!”,看清来人,唐依依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
看着唐依依好好的站在面前,他提着的心终于安定,眼见她面上慌乱的神情,傅南生心里暗暗内疚。
“三哥,怎么啦?”
傅南生脸上自责,“俺二哥喝了酒闹事,没吓着你吧?”
唐依依既怕又气愤,这傅家哥哥,真是蛮不讲理,短短几日,已经上门吵闹了了数次。
“我一直在屋里,没事!”唐依依不想傅南生难堪,安抚的笑了笑。
唐依依想幸亏是分了家,没分家还不知怎么欺压他,可这人再怎么无赖,都是傅南生同胞兄弟,他心里恐怕尽是失望和难过!
院子里虽然没了动静,傅南生让唐依依呆着别动,他先出去看看。院里,罪魁祸首躺在白菜地里已经呼呼睡着了,看着满地狼藉的白菜,唐依依哭笑不得。
清晨,赵家庄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村里人忐忑不安的聚围在族里。
村里每次响起锣声不是募兵,就是朝廷征赋,可是眼下青黄不接的时节,这日子可怎么过,村名哭丧着脸。
族长见人来齐了,这才把春满堂要在村里收购胡豆的事情宣布了,本来愁眉苦脸的人群一阵欢呼雀跃。
“孩儿他爹,俺没听错吧?”
“你这婆娘,耳朵聋了不成,族长刚刚说的清清楚楚,这还能有错!”老爹埋怨着自家婆娘,脸上却洋溢着喜色。
老汉暗自盘算,二文钱一市斤,自个家胡豆可不少,本就是荒地种来喂猪,这下可以换不少钱。
有人欢喜也有人暗暗懊恼,“俺家的胡豆都喂牲口了,咋办?”
李氏听了众人在议论,心里也暗自琢磨,怎么去把傅三家的胡豆给要回家,再不然也要分一半银子出来。
族长自是好好夸了夸傅南生这个后生,村民也纷纷投去感激的目光,傅南生却觉得是依依妹子聪明,他根本没想到,有些赧然。
其实唐依依想到这事,也是想让傅南生给族长留一个好印象,村里的事大多都是有族长主持,若是有了族长的支持,他很多时候也不会吃亏。
这事之后,赵家庄的人待他们更是热情,农家日子虽然苦,可不时有人送几颗菜,送几个鸡蛋上门,虽不值钱却也是大伙的心意。
那天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塌了,傅南生不放心,当天卷了铺盖,睡在了院里守门。
山里的夜很凉,本来院里就一直有黑子,赵爷爷那边只隔着一堵墙,这次傅南生却固执的很,根本不停劝。
今天是第二次教傅南生识字,他比唐依依想象的聪明,只教了一次的字,他立马就能认住。
唐依依今天教傅南生认写他的姓氏和名,“三哥,这是你的名字,一定要学会哦!”
傅南生看着纸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