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夜面如死灰,心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后悔。
原来后悔的滋味是这么的苦涩难当。
小狗冲了过去,执着的『舔』着李娇儿冷冰冰的脸颊。
“死了就好。”远处的三位夫人发出一声冷笑,看够了热闹,准备转身回房。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李娇儿突然猛吸一口气,睁开双眼,剧烈的咳嗽起来,接着侧身朝旁吐出一大口浑浊的池水。
沈寒夜顿时面『露』喜『色』,她还活着!
这个刹那,沈寒夜感觉血『液』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上。
他本想走过去,却在半途停下了脚步。
他想,自己若是在这时候过去,岂不是在对她认错?
他刚刚还说要公事公办,对谁都不能偏心,结果还是把她给捞了起来。
当众打脸已经很丢人了,此刻再过去抱住她、安慰她,那下人们该怎么看他?
肯定要笑话他反复无常,说他是个被『妓』-女牵着鼻子走的懦夫。
沈寒夜拉不下这脸,于是在原地僵着不动。
“李小姐!”夏莺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托起李娇儿的后背,用衣袖擦去李娇儿脸上的脏污。
夏莺替李娇儿感到委屈,忍不住泪如雨下。
李娇儿仍有些头晕目眩,她虚弱的看向正前方,认出了沈寒夜的身影。
她是在地狱吗?为何已经下了地狱,还是逃不开他?
豆包在旁边热切的吠叫着,这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身体上的痛楚一下子全回来了,霎时间疼的她死去活来,她这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在地狱,很不幸,她还活着。
她还得继续面对沈寒夜这个大魔王。
为了挽回颜面,沈寒夜对着李娇儿淡然的说:“你父亲曾经是威明大将军,念在他开国有功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你再堕落,也好歹是个功臣之后。”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沈寒夜冷冷吩咐:“把李娇儿关进地窖,本王日后再做打算。”
夏莺慌忙求情:“王爷,万万不可!李小姐死里逃生,需要卧床静养!地窖又湿又冷,把她关进那种地方,一旦风寒入体,李小姐还是一样会死的!”
但沈寒夜不肯再做让步。
把李娇儿从池塘里捞起来,已经让了一大步了,再让步下去,李娇儿就要以为她很重要了。
不,他不能给李娇儿这种殊荣。
沈寒夜固执己见,下人强行把夏莺和李娇儿分开,然后将李娇儿送往阴暗冰冷的地窖。
李娇儿溺水后精疲力尽,到了地窖便昏了过去。
沈寒夜心烦意『乱』,坐不住,干脆出了王府,找地方散心。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池塘,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池水中央,装在猪笼里的杜宝幡孤零零的漂浮在水面,他没有李娇儿那么走运,他彻底的成为了一具浮尸,气息尽绝,再无回天之力。
下人过了很久才把他打捞起来。
……
……
……
晚饭后,月『色』如银,三位夫人聚在春秋院里说起了闲话。
奴婢们提着灯笼候在院中,充当人形灯台,替主子们照亮庭院。
苏落梅坐在石桌前,摇着手里的团扇,说:“这李娇儿水『性』杨花,伺候王爷还不满足,竟跑去勾搭一个满身泥巴的花匠,花匠怎么能比得上王爷?简直不识好歹!”
赵芳容掩嘴坏笑。
苏落梅觉得她这笑容别有深意,忍不住追问,“容妹?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