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站起身来,认真的检查了一下林知返。
林知返止住他的动作,眼睛里是一片雪白。
江源愕然,停止了手。
透过夕阳金闪闪的日光,江源察觉到林知返的一抹黯然。
"怎么了?小返,哪里不舒服吗?"江源被擦干净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林知返把头转向他处,避开江源和夕阳微薄的光,说,"小源,你不对我好,我还能心安理得一点,你越对我好,我就越愧疚,我无以为报。"
树林安安静静的,林知返的声音穿梭于斑斓的枝影交间,比风声轻,却比风声重。
江源看见林知返的背影,就像一道瘦瘦的西风,这么多年他还是丝毫没有长胖,江源眼角泛起一丝心疼,想伸手去安慰他,可是那孤独的背影又让江源的视线模糊不清。
这么多年来两人是一起长大的,林知返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他比谁都了解。
小时候看着他笨笨的,喜欢欺负他,他也不还手,反而还很黏着自己。没有自己高,还总是自以为是。
在长大一点,看着这个弟弟用功的读书修炼,无论春夏秋冬还是霜雪雨打,他都坚持下去了,江源虽然感觉这个弟弟傻的实在,傻的拼命,但还是被这个弟弟感动了。
再后来,林知返渐渐挤上了前头,与自己只差一名而已,江源是真的开心,因为这个时候的林知返渐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些年来一步一步的看他长大,看他变得优秀,在看他受人非议,江源感觉是自己无能没有把他保护好。
映像中的林知返虽然傻虽然笨,可是眼睛永远是清澈的,像是一汪永不停歇的泉水,现在的他已经被这个世俗世界所影响,江源看到他的眼睛雾蒙蒙,好像是伤思忧愁不停的在运动变化。
江源想替他把那些不好的东西赶走,可是脚步却停在了离他不远处,很难迈进。
江源说走到高处去,也许会看到有识别性的标志,那样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两人趁着天黑爬到了山顶,借着太阳的余晖认出了这是测验山的背部。这下可以回去了,但是走到茅草屋时,其余人已经走完了。
天黑透了,江源说这时下山恐怕会有危险,且不说道路不好,路上也许会碰到奇兽什么的难缠。
所以两人决定在茅草屋住一晚,江源准备布下结界以防奇兽偷袭。
林知返担心他的伤势,说,我来吧。
没有给江源机会,林知返已经施灵布下了结界。
江源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就不要再施灵施法了。
林知返没有说话,自己布跟你布有什么区别吗,自己这身灵力都是你给的。
崔是明在造这间茅屋时,肯定偷工捡漏了,且不说没有按个门,就连这墙都是一刮一个洞。本就高处不胜寒,又临近冬天,这西风真是像把刀子,把墙戳了几个洞般。
江源点燃了篝火,林知返坐在火堆旁边暖手。江源问,饿吗?
林知返本想回答他不饿,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林知返不争气的肚子就出卖了他,林知返有点郁闷,为什么江源不说饿吗时你不响,非要等他说时你才响呢?你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林知返得出结论肚子饿了谁的话都听。
外面黑黝黝的,树上又没有果子什么的可以吃,知道饿了又能怎么办,先忍一夜等到明天回去再吃吧。林知返这样想。
江源出去了,林知返本来是叫住他了,可是江源笑笑又走了,林知返担心他这么黑的天,他自己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江源在前面走,林知返就在后面跟着。
江源的手里拿着一根火把照亮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五米之内可以看清事物。
林知返就跟在江源的五米外面。
江源说,怎么离自己这么远?
林知返说这样可以帮他看清他看不到的潜在危险。
江源说,小返……
林知返疑惑的问,怎么了?
江源走过去,火把温暖色调照在林知返的脸上显出和平的色感,江源拉住他的胳膊说,不许离开我半步,听到没有?都这么大了,还好意思让我担心?
林知返靠着江源慢慢的走,他一手握住火把,一手抓住自己的胳膊,让林知返想到了之前与他的亲密接触,那个不经意的吻,绝对不是故意的,想到着林知返的脸上隐隐的发烫。
江源还时不时的低下头看看他,让林知返更加感觉发烧。
不过还好,当江源问他脸为什么这么烫时,林知返回答火把照的了。
江源又摸摸自己的脸,惊讶的说,这一点小火苗,在这冷天黑夜中,也能把你脸照的通红?
江源露出一个邪魅的笑,然后又握紧了他的胳膊。
江源捉了两只野鸡,回到茅草屋烤了。
林知返看着被烤的外焦里嫩的山鸡,问,你怎么还有这个本事?
江源看看山鸡烤得差不多了,拿起来放到嘴边闻闻,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哈哈,这就是像我这般天才才会不学自通的。
前一秒林知返还带点崇拜,下一秒林知返就没有这个感情了,肯定是他趁着上山认药时偷偷捉山鸡去了,不然他怎么随便就找到了山鸡握,还逮到了两只。不过林知返看看这诱人的烤好的山鸡也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先吃饱再说。
吃完了,茅草屋里是满地的鸡骨头跟燃烧的灰烬。只有跟江源在一起时林知返才能感到心无杂念,仿佛他就是自己心里的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