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的心中一紧,凝眉道:“祖姑母,您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用着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即刻施放秦尚宫与蔡尚宫,并继续担任尚寝局和尚仪局的尚宫之职。对了,记住要格外赏金五百两加以抚慰,她们跟了哀家这么久了,一直一心一意的为哀家办事,又为哀家做了此番舍弃性命于不顾的英勇无畏之事,实在是忠心可表,哀家不能做一个不知恩义之人。”

夏青青的眉头皱的越发紧蹙了起来,隐隐感到此举有些不妥,但一时间却也不好直接反驳,只能缓了缓语气,先扬后抑的挑明其中一个要害道:“祖姑母您如此做自然是极好的,侄孙女晓得了。只是那大尚宫如今已经毒发身亡,此事人尽皆知,咱们也得总该给个交待出去,不然终究是不妥——不为了别的,只为了平息后·宫中动荡的人心。”

夏青青的这一番话,意在希望太皇太后明白,这赦免秦、蔡两位尚宫的罪责自然是应该的,但这样大张旗鼓的进行一番封赏,却是有些不妥了。

太皇太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夏青青此言,不紧不慢的说道:“传哀家的话出去,大尚宫私自在宫中收受贿赂,触犯宫中法纪,哀家早些时候命秦尚宫与蔡尚宫钦赐了其毒酒一杯,如今正好毒发身亡,着拖去乱葬岗埋了即可。哀家一切都只是按宫中的规矩处理,其咎由自取,怪不了谁,说起来,这宫外都是十官九贪的,这后·宫中的女官们又哪里有例外的呢,哀家倒也不算冤枉了她。”

夏青青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祖姑母,这种明显是欲加之罪的托词谁会信呢?如此做,虽然后·宫中人确实是无话可说了,但也恐怕会寒了所有宫人们的心啊。”

太皇太后沉沉的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怎么又犯糊涂了?哀家前面不是说过了,这奴才便是奴才,她们是没这资格跟咱们这些做主子的挑理的。哀家既然已经给了交待,就已经是对此事表明了态度,若还有那起子没眼色的,胆敢抗议不服者,立时打发了去尚功局,一律以以下犯上罪论处。”

“不可!”夏青青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子跟祖姑母说话,但要是现在不把话挑明了讲,真按照了其的意思去那样办的话,只怕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夏青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太皇太后感到十分的意外,没有想到夏青青竟然会反对自己的意思,一时间错愕住了。

夏青青的神色一正,站起了身子,俯身下跪道:“请祖姑母恕罪,但有些话侄孙女却是不得不言,若真按了祖姑母您的意思这样交待下去,实在是大大的不妥。就像您前面所说的,这宫外都是十官九贪了,这后·宫中的女官们又能例外到哪里去呢?您以这个托词去堵住悠悠之口,反而会适得其反,弄得一个人心惶惶的局面,这宫内的女官们便会整日里担心自己哪天就会因为这个罪名而受到罪责。即便不提这个,就说这后·宫中的公道若是不正,只会愈加造成人人的惶恐不安,若每个人都去担心自己的安危去了,又如何能够有精神为皇家尽心尽力的做事呢。”

太皇太后身居高位久了,思想上也早已定成了定性,自然从来不会关心这些奴才们的心理想法,更不会意识到这些奴才们会因此而无法尽心的做事,如今突闻夏青青此言,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夏青青见太皇太后默不作声,像是陷入了思考当中的模样,不由暗暗的松了口气,知道其是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庆幸自己阻止的及时,不然若是祖姑母一意孤行的要自己这样做的话,自己作为一个暂时还无名无份,空有一个主子娘娘头衔的人,实在是无法违抗身为太皇太后的祖姑母懿旨。

须臾了片刻后,太皇太后也终于从默默的思考中当中醒神了过来,只见她侧首望向了夏青青,开口问道:“那你认为,该当如何呢?”

夏青青恭谨了神色,颔首作答道:“诚如祖姑母您前番所言,奴才就是奴才,这秦尚宫与蔡尚宫再如何劳苦功高,也只不过是两个皇家的奴才,如今这个时候,若要她们两个为了皇家做出牺牲也是她们二人的荣幸。当然,侄孙女也是跟祖姑母您一样,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自然是不会让她们就此去送死的,只是这在尚寝、尚仪二局继续留任尚宫之职的事情,却是有些不适宜了。侄孙女请旨,对她们二人名义上进行赐死,以此来平息后·宫中的非议,再另行派人偷偷的送她们回乡养老,各赏赐千两黄金吧。”

这是夏青青在权衡了一番利弊,和理清了所有头绪以后,能够想到的一个最好的办法了。只是她必须得先征求到祖姑母的同意才行,毕竟这秦、蔡二人是祖姑母的心腹,自己不能不尊重其的决定。

太皇太后又沉默了片刻,当夏青青微微感到有些忐忑不安之时,才沉沉的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后·宫中内的这些大小事情现在都是你在处理,那这件事情你也自己做主看着办吧。”

话语一顿,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夏青青道:“终归来日的后·宫之主是你,祖姑母是已经老了,没有你想的全面,你说的这些话都很有道理,便放手的去做吧。”

本以为自己还要有操不完的心,以为君儿她还不能独当一面的料理后·宫诸事,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随着夏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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