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渠码头。
烈日下,人流涌动,热火朝天。
如今已是深秋季节,再过两个月,河水冻结,行船不便,郡城也需提前囤积粮食。
因而,这段时间也是一年之中河运最为繁忙的时候。
“哒……”
一双软靴踏下船板,踏上码头,在河岸上久久伫立。
这是位背着长长包裹的男子,男子三十多岁,面带沧桑,遥望郡城的方向,眼神悠远,仿佛是在追思过往。
“五年了……”
男子悠然长叹:“我终于还是回来了!”
“大哥!”
伴随着一声洪亮的大吼,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牵着牛车从远处迎了过来。
“来了啊。”
看到来人,男子微微一笑:“怎么样?这几个月在郡城呆的还习惯吗?”
“还行!”
大汉一脸憨厚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随后微微探头,贴着对方的耳朵小声开口:“大哥,我们按你的吩咐,已经提前把江家的那三个护院杀了。”
“不错!”
男子面容舒展,露出一抹笑意:“做的很好,不过,这只是开始。”
他微微侧首,看向码头处的一个凉棚,在那里,官府指派给三河帮的管事方初正自轻摇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品着茶水。
他那悠闲姿态,与此地热火朝天的繁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方管事死了!还有陈大全、吴岐他们两个,他们都被人给杀了!”
一大早,刚回码头没几天的孙恒就被这个消息震的一愣。
赶来禀报消息小郑满头大汗,急的抓耳挠腮:“衙门的捕头让我们的人过去,可是苏少爷、朱老大他们都不在,这可怎么办才好?”
“到底怎么回事?”
老余双手一抖,几乎把自己手里的账册掉落在地:“昨天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是谁下的手?而且,方管事……,方管事他怎么能出事?”
“这我哪知道。”
小郑一脸的苦笑:“要不然,老余你去看看吧,衙门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哪!”
“我不行!”
老余脸色一白,连连摇头:“今天来货,我还要清点货物,我走了,这里怎么办?”
他猛转头颅,看向孙恒:“小孙,你去!你是河道巡守,也有看守附近治安的责任。”
对方这种怕事的性子,让孙恒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码头坐镇的就他们几个,其他人都住在郡城,这个时候还未回来,这种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吧!”
孙恒点头:“我这就过去,对了,通知苏少爷没有?没有的话赶紧。”
陈大全不提,方初背后可是站着衙门,而且他本人还有着城东江家的关系,他出事,十里渠码头这里怕是少不了麻烦。
“我已经让人进城通传了。”
小郑一拉孙恒衣袖:“咱们快走,别让白捕头久等。”
白捕头就是管辖附近片区的捕头,年约四十左右,是位三流高手,面容有些苍老,此时正围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打转。
在他身旁,还有着六位携刀佩剑的衙役,和一对一脸紧张的夫妻。
这里是紧挨着进城道路的一处小树林,尸体是被这一对进城卖菜的夫妻发现的。
碎裂的马车、三具尸首,被人随意的埋在小树林里,衣衫边角都未掩埋彻底。
据那卖菜妇人说,他们路过这里,发现有野狗在啃食东西,过来一看,就见到了那被野狗从土里扯出来的尸首。
野狗啃食的尸体面目全非,不过从身材、服饰,还有各自特征看,确实是方初、陈大全三人无疑。
白捕头手里拿着的三个腰牌,上面就写着陈大全几人的名字,他朝着孙恒示意:“确定是你们的人?”
“没错!”
孙恒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昨日方管事他们三人是一起回城的,临行前,我们还一起小酌了两杯,想不到……”
“那就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遇害的了!”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年轻捕快,年纪看上去有二十出头,相貌平平,身材有些消瘦,但双眼炯炯有神,让人印象深刻。
他从尸体身旁抬起头,双手轻拍,拍去掌上的泥土,慢声开口:“按时间算的话,下手的人如果不是远行的路人,就应该在附近或者城中有着落脚点。”
“嗯。”
白捕头显然很注重这个年轻人的意见,点头追问:“还有什么发现?”
“最少是三个人!一人使剑,一人掌法高明,他们两人负责动手杀人,还有一人负责把风,最后处理了马车。”
年轻人背负双手,围着挖出尸体的位置打转:“其中一人身量很高,这位……死者叫什么来着?”
孙恒闷声开口:“陈大全!”
“嗯!”
他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这位三河帮的陈兄弟胸口中了一剑,剑刃从前胸刺入,贯穿后背,两者并非在一条线上,前面的伤口略高。如若想造成这种伤势,那人不是跃起出剑,就是身高不亚于孙兄弟,我倾向于后者。”
“方管事死于黑煞掌,掌力雄厚,出手之人应是位三流高手,不过掌法毒气外溢,很明显还未大成。”
“黑煞掌?”
白捕头双眼一眯:“城中修炼黑煞掌,又是三流高手的,可是不多。”
“未必是城中人。”
年轻人轻轻摇头:“黑煞掌没有大成,手掌漆黑如墨,还有股刺鼻气味,十分明显,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