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兄弟,你看这城中,行人如织、民商繁华,看上去花团锦簇。”
酒楼之上,醉意上头的捕快刘怡斜靠窗栏,拿一双醉眼扫视街道,连连苦笑:“但实际上,却是人心似熔炉、世事如牢笼,我等草民,寸步难行啊!”
“刘兄。”
孙恒端坐对面,缓声开口:“你醉了!”
“我是醉了。”
刘怡嘿嘿连笑:“只有醉了,我才能心里痛快,心中没有烦恼。”
孙恒坐在对面一声不吭。
他对这位曾经的神捕后人并不了解,但对方却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一大早就把他拉到酒楼里,大吐苦水。
能够看得出,这位刘怡有着满腔的报复,却无处施展,重重限制,甚至让他心生绝望。
这种感受,孙恒也了解。
只不过,我好像真的跟你不熟啊!
“孙兄弟,你不知道,我这个捕快做的苦啊!”
刘怡趴在桌上,侧着身子往嘴里灌酒:“因为我爷爷的缘故,我在郡城大人物身边没什么人缘,得不到衙门的功法丹药,有点天分,也差不多耗尽了!”
“嗝……”
“这我其实不怎么在乎!但我抓人,就算有着一身官皮,也不行!就算是明知道他们有罪,也无能为力!”
“砰砰!”
刘怡发泄似拍打的酒桌砰砰作响,幸好这个时间没人用餐,倒也不虞惊到别人。
“孙兄弟,我要谢谢你!”
他微微抬头,醉眼朦胧的看着孙恒:“丁氏三凶身上有好几个命案,要不是你,我……”
“嗝……”
“丁氏三凶?”
孙恒面色一僵,端在手中的酒杯也停了下来。
“对,就是那三个人!”
刘怡翘起大拇指,朝着孙恒比划:“孙兄弟硬功了得!却能深藏不露,在下佩服,佩服!”
空气陷入了静滞。
良久,刘怡才摇摇晃晃的在对面开口:“孙兄弟,我没有恶意。”
那双眸子中,通透明亮,哪有醉意?
孙恒深吸一口气,举杯一饮而尽,迈步站起:“刘兄,今日我还有事,他日我们再聚。”
“刘兄慢饮,我把酒钱付了。”
刘怡说自己没有恶意,孙恒是相信的,毕竟现今距离浮荡山剿匪,已经过去了几日。
如果他真的想告发自己,早就行动了。
只不过,跟一个人手握自己秘密的人坐在一起,孙恒心中实在是别扭。
甚至,他在那一刻,心中还生出过一丝杀机。
只不过当时地处郡城繁华街道,而且刘怡武艺虽然不知强弱,但轻功必定绝佳。
要知道,当场他可是在飞鹰帮三当家入云鹤手下逃走的。
孙恒并无拿下他的把握。
这才作罢。
回到自家的小院,门前已是有一人在等候。
“孙兄弟。”
来人身着三河帮中人服饰,朝着孙恒正色拱手:“二夫人有请!”
顿了顿,他又继续开口:“帮主也在。”
…………
“属下孙恒,见过帮主,二夫人!”
沈蝶兰的院落中,孙恒换上内务堂下发的制服,立在竹亭之下,朝着里面的两人躬身一礼。
竹亭里端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身着儒衫,面带威严,一双眸子晶莹闪光,肌肤细嫩宛如婴儿,正是三河帮之主、先天高手混元手余静石。
端坐石凳上的他,身量虽不魁梧,却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气度,眼眸下落,甚至让孙恒不得不低下脊梁。
这种无形的威势,比那丁氏三凶的气息压迫,强了不知多少境界。
在他身旁的女子,五官精致,面貌成熟,身姿丰腴的恰到好处,则是余帮主的二夫人沈蝶兰了。
两人彼此握着对方的手掌,毫不避讳的在外人面前显露恩爱。
郎才女貌,旁人见到,必定赞为一双璧人。
只不过,据孙恒所知,余静石早已年过半百,有老夫少妻之嫌。
除此之外,亭中还有一人俏生生立在一旁,却是三河帮年轻一辈的四英杰之一,俏剑客阮元香。
“孙恒。”
余静石音带磁性,更有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韵味:“你抬起头来!”
孙恒闻言抬头,面色无常立在当场,任由几人扫视打量。
“嗯!”
看着孙恒,余静石缓缓点头:“不错,不错!”
被对方扫视,孙恒的身躯不由自主的绷紧,仿佛浑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般,就连体内内气运转,都微微一滞。
能瞬间看透一个人的修为,这莫非是先天之人的奇异之能?
也不知自己的聚气屏息术,能不能掩盖住肉身的异常强悍。理论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不错!”
沈蝶兰笑着接口:“年纪轻轻,就已进阶内气,是我三河帮之福啊!”
“属下能有今日,全赖帮派之力。”
孙恒再次拱手,心头也是一松:“此恩,孙恒永不敢忘!”
“好,好!”
余静石眼眸微动,再次重重点头:“我听说,你在打听内气境的炼体硬功?”
“不错!”
孙恒点头。
这件事不是秘密,他拜托了不少人。
有黄莫、有玉珠,还有郑纶,甚至他还去了眠月楼一趟,询问了石玉婵一下,她们那里有没有此类功法出售。
“为何?”
沈蝶兰有些好奇的开口:“硬功难练,耗时也多,成效却不见的有多大,怕是会拖延你修为进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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