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太医诊测说她脉象平稳,不足三月,便可临盆。
温锦酥喜忧参半,孩子平安,她自是高兴,现在朝廷舆.论众多,她已被推到风尖浪口,怕就怕有人不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果然,旌德四月初九,她的保胎药里被人下了银针不能检测的毒药,已经快八个月的孩子,就那样丧生在她腹中。
一时之间,她成了活死人,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
南宫弗找了无数大夫为她取胎,无人敢冒险下手,只有一江湖大夫提点子说,这胎,还是用药化了的好。
南宫弗下令让那大夫赶快配药,江湖大夫却满头大汗地告诉他还差人血做药引,南宫弗听闻,二话没说便用贴身小刀割了手腕,转眼间就是大半碗血。
“这下够了吗?”他盯着江湖大夫,眼神凶狠,像是要吃了他。
江湖大夫吓得赶忙应声:“够了够了,多的都有了。”
“那还不快去配药!”一声怒吼,震得木樨宫內所有奴婢瑟瑟发抖,而他却昏了过去。
半碗化胎药,就把那个孩子化为血水,而温锦酥的命,同时也去了一大半。
南宫弗取血配药的事情谁也不敢告诉温锦酥,就怕话还没说完,自己的头就已经离身了。
宫婢们嚼舌根道:“好好的皇上,为了淑妃竟变得如此残暴,真是可惜。”
数月后,温锦酥的身体恢复了不少,窗外艳阳高照,她一身素缟立于窗前,即便是六月的天,房间里也照旧烧着木炭。
南宫弗轻脚踏入,手里提着一个锦盒,见她站在窗口,赶紧罩了件披风在她身上。
“你才刚好,身体还很虚弱,来,我扶你过去坐着,今天我给你煲了玉髓汤。”
温锦酥点点头。
南宫弗扶着她慢慢坐下,端了凳子坐在她旁边,把锦盒盖子打开,玉髓汤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她不禁一笑,“好香。”
南宫弗弯了嘴角,温柔地喂她喝汤。
“那件事有结果了吗?”喝到一半,她突然开口。
南宫弗拿着汤勺的手一顿,轻言道:“先不说这个,锦酥,你先把汤喝完……”
啪——
他手中的汤碗被温锦酥一手打翻,手背霎时变红。
温锦酥对他吼道:“喝汤喝汤,我孩子都没了你叫我怎么喝的下去!我当初就是因为一直喝一直喝,这才把我的孩子害死的呀……南宫弗,你是皇帝,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找到凶手!”她撑着桌子艰难地站起来,脸上泪水一程又一程,“你到底有没有在帮我找,你又到底有没有用心帮我去找!你这样,难保不会让我怀疑……”
“怀疑我什么?”她的话被南宫弗截走,“怀疑是我下的毒,怀疑是我害得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低垂着眼帘,蹲下身去捡汤碗的碎片,语气平缓冷漠。
再抬头,他的双眼已然猩红。
“温锦酥,究竟是你无情,还是我南宫弗太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