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钟,骚扰了大半夜的鬼子终于收兵。
早上六点多钟,钟毅就再次渡江来到五狱行宫。
一进指挥部门,钟毅就直接问朱良成:“老朱,昨天晚上伤亡多少?”
朱良成沉声道:“昨天晚上,我们三个旅一共阵亡一千多人,重伤五百余人!”
这就是巷战的残酷,或者说是白刃战的残酷,在巷战或者说白刃战中,阵亡的数量通常要远远大过伤员的数量!
“又伤亡了1500多!”钟毅闻言凛然。
朱良成道:“子韧,汉阳那边情况如何?”
“比你们还不如。”钟毅道,“汉阳战场昨天晚上损失了2500多弟兄!”
“我的天!”朱良成低呼一声,又说道,“这岂不是说,昨天晚上咱们又损失了4000多弟兄?如果算是昨天白天的伤亡数,那就是整整一万多人!”
张师量道:“一天伤亡一万多人,半个月后咱们武汉卫戍区就没人了!”
钟毅摆摆手,又道:“对了老朱,昨天晚上你们一共干掉了多少鬼子?”
“干掉了差不多400个鬼子。”朱良成说此一顿,又道,“汉阳那边干掉多少?”
“汉阳的损失比你们略大些,但是战果也要稍大,他们干掉了600多个鬼子!”钟毅说此一顿,又说道,“昨天晚上一共干掉了1000多鬼子!”
张师量说道:“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打成了一比四!”
朱良成说道:“昨天晚上,由于天黑,鬼子没办法找到并带走阵亡者的尸体,所以这个伤亡比较为可信,这也证明,子韧你之前的判断没有错,昨天白天的实际伤亡比应该是一比五,而非一比十!”
张师量又道:“但就算是打成一比五,也是不行啊!”
“是啊。”朱良成点点头,喟然说道,“就算打成一比五,甚至于打成一比四,也是不行的,因为按照这样的伤亡比,我们最多拼掉四万不到的鬼子,远不足以令东久迩宫捻彦第二军伤筋动骨,五战区主力的反攻也就毫无胜算!”
“不会!”钟毅却说道,“最后的伤亡比绝不会是一比四,更不可能是一比五!因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你们没有考虑到!”
说到这一顿,钟毅将目光转向北方,又道:“不仅是你们,只怕是连东久迩宫捻彦和筱冢义男也一定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
“是吗?”朱良成道,“什么因素?”
钟毅却是转移话题道:“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
“好吧。”朱良成摊了摊手,又道,“子韧,还有个情况。”
钟毅道:“什么情况?”
朱良成便让警卫员取来一只挎包。
钟毅接过挎包,伸手往里边一掏,便掏出来一把领章。
“老朱,这是怎么回事?”钟毅有些茫然的看着朱良成。
朱良成道:“子韧,这些领章是一名狙击手从鬼子的挎包里找到的,你说也怪,小鬼子搜集咱们的领章做什么?”
张师量道:“这还不简单,肯定是用来统计战果的!”
“倒也是。”朱良成说道,“毕竟,东久迩宫捻彦老这鬼子是要付出真金白银的,总不能凭手下的鬼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凭证。”
钟毅闻言顿时心头一动,隐隐约约之间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是仔细一想,脑子里却又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抓不住。
……
与此同时,在日军第二军司令部。
东久迩宫捻彦只睡了不到两小时,就又起床了。
才刚起床,东久迩宫捻彦就让副官把町尻量基叫过来。
町尻量基一夜未睡,睁着两个猩红的眼睛走进大帐篷,顿首道:“殿下!”
东久迩宫捻彦摆了摆手,直截了当的问道:“町尻君,昨晚的战况如何?”
“哈依!”町尻量基猛一顿首,答道,“昨夜一夜激战下来,各个师团总共阵亡了一千三百余名皇兵,而击杀的支那军则为将近四千人!”
“真是一比三的伤亡比?”东久迩宫捻彦道。
“哈依!”町尻量基道,“跟殿下的预计如出一辙!”
“哟西!”东久迩宫捻彦欣然道,“这个伤亡比是可接受的,今天继续!”
“哈依!”町尻量基一顿首又道,“不过殿下,在昨天晚上,有相当一部分皇兵死在支那军反击之下,所以是否可以考虑出动少量的战车?”
“可以。”东久迩宫捻彦欣然道,“你看着办。”
“哈依!”町尻量基再一顿首,兴冲冲的去了。
……
这时候,在五狱行宫。
钟毅因为始终抓不住要领,急得汗都出来了!
朱良成注意到钟毅的异样,愕然问道:“子韧,你怎么了?”
“不用管我,你不用管我!”钟毅却霍然举手,打断朱良成。
朱良成便忍不住跟张师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就在这时候,小凡忽然进来对钟毅说:“参座,我该送你去码头了。”
“送?送?!”钟毅的脑子里忽然间电光一闪,原本混沌的思路一下就变得清晰,当下一拍小凡说道,“小凡,真是多谢你的提醒!”
“啊?多谢我提醒?”小凡满脸茫然道,“我提醒什么了我?”
旁边朱良成跟张师量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钟毅在说些什么。
钟毅却又重新抄起那一叠领章,对朱良成说道:“老朱,我们或许可以拿这领章做一篇文章,给东久迩宫捻彦这个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