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也是正理,刘邦登基后好长时间,朝廷连个礼仪制度都没有,群臣上朝后,乱哄哄一团,乱得不好还要抄拳头打一场。整个大殿象一个菜市场。而且他作皇帝也缺少了威严。
石坚又问道:“可为什么汉有天下几百年,隋只有几十年?”
“那是隋炀帝胡作非为,”赵祯不假思索地答道。
“也是,但这只是一条原因。因为隋文帝虽然宏才大略,可是生性好疑,事必恭亲,因此大臣得不到煅练的机会,因此隋炀帝即位之后,没有名臣辅佐,最后让他在弯路上越走越远。再看汉高祖,看似疲懒,先是用萧何,后是用曹参,其后陈平等人。因此刘氏深入人心,即使经王莽之乱,还绵延近两百年。”
说到此处,石坚又想起前世历史中那个雍正,他可以说是历史最勤奋的皇帝。做大臣活活累死的有诸葛亮,做皇帝活活累死的也只有这个雍正,可是他的作为也比不上他那个雄才大略的父亲,连他儿子早期的乾隆也比不上。
石坚又说道:“我说过权利有多高,责任就有多大。作为一个良臣,权利越大反而越累。而用为一个皇帝,拥有天下最高的权利,他挑的担子也就更大。因此作良臣难,作明君更难。一个明君先要勤奋,不勤奋容易让大权旁落事小,还能染上荒懒穷欲的不好习惯。第二要有大局观,这样才能使国家永远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第三要会变通,朝中有许多大儒动辄说祖宗的法制,可白天劳动,夜晚休息。夏天穿纱,冬天穿棉。但是身为皇帝要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暴食暴饮伤胃,暴穿暴脱伤身,还要把握住它的节奏。”
石坚说这话是因为历史他与范仲淹搞的那个庆历新政,就有些急燥,最后导致失败。当然他比他那个侄孙神宗还要好得多,神宗与王安石的变法几乎送掉了宋朝的河山。
“还有皇帝什么事要带头做一个表率,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人。皇帝怎样做,下边大臣就会怎样做,百姓就会怎样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皇帝要会用人。
刘邦文不成武不就,可是他用了萧何掌管内政,用了张良划谋计策,用了韩信领军作战,最后击败霸王项羽,这才是他成功的最主要原因。”
赵祯不笨,他说道:“朕知道,你也曾向朕说过,忠臣有忠臣的用法,奸臣也有奸臣的用法。”
石坚再次露出笑容,他庆幸的是他居然穿越到这个时代,他遇到这个皇帝可以说是历史上肚量最大的皇帝。他说:“有时候奸臣用的好,也能为国家谋利,但身为皇帝的只要不断地管触提醒,以免他越走越远。忠臣有时候因为死板,反而用的不好,却成了坏事。比如范大人,气节最高,连我也是赞佩不已,可是他图谋太远,如果让他为相,就会操之过急。因此可重用,但也要节制,所谓暴雨泛滥成灾,春雨润物无声,一样的下雨,但下法不同,效果不同。而吕大人,气度沈严,倒是做宰相的好料子。”
他特地提起这两个人,因为他们现在三十来岁四十来岁,正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几年后,假如历史不变化多少,就是他二人唱对台戏。但范仲淹所图太大,导致变法不成功,反而一生流离颠簸。可是赵祯听了却不是滋味,吕夷简屡屡和石坚作对,但石坚却说他可以做宰相,单凭这份气度,吕夷简就远远不及。
“但是吕大人气度狭小,行为保守。他为相可以使国家稳定,但不利于展,而且容易排挤别人。因此同样也要节制。所以说做皇帝要会用人,用吕大人使朝中安宁,但不要让他把有才能的人排挤走,用范大人,可以使国家焕然一新,但不能让他变动太急。其实朝中只要用好这两个人,基本上就没有大致的变动。”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后来还有富弼、包拯、韩琦、欧阳修甚至他的本家石介,名臣辈出。可是还是受制于西夏,导致宋朝一天天的衰落。
他将眼睛抬向西方,心里默念:元昊啊,元昊,只要我这次安然无事,将在三年内必诛于你!
然后他又说道:“实际就是皇帝不来,我也要到灵州去,哪里毕竟
万宋朝勇敢的将士,我不想让他们就此毙命。”
赵祯说道:“石大人,这一次也是母后让朕来的。母后还让朕带一句话给你,她说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身亡的十几万将士。”
石坚摇摇头,心想一句对不起,值个屁钱。他说道:“你回去后带一句给太后,就说朝廷为了安定,制肘武人是对的,可领兵打仗时还是要用武将,否则文官有几个懂得军事的,象夏大人这样的文官又何其之多,甚至有许多人还不如他。最好的办法是武将统兵,用文官做监军节制,这样才能不使武将专有军权,文臣不至误事。”
说到这里,他又是自嘲地一笑,如果刘娥真的这样英明,都不会将自己从陕西调回,这句话说了也等于白说。
然而赵祯也听出了不对劲,石坚今天所说的,好象让他在觉得,石坚在交待后事一般!他迟疑地问道:“石爱卿,这次前去危险大不大?”
石坚一摊手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知道。”
然而他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