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先送回中原吧。”文清正对身旁的邓清堂说道。
眼前是几百名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他们都是这次西域经略府大劫中躲进地宫里存活下来的道童。
邓清堂看着那些小孩子默默的坐在那里,此时的他们早已没有了初时的惊惶和悲伤,但整个经略府在一夜之间化为平地,还是让他们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那些熟悉的朋友,慈爱的师门长辈,以及玩伴们都在劫难中失去了生命。
邓清堂叹了口气,“这些可都是我道门的种子啊。”
“所以更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文清正说道。
邓清堂点点头,然后转身朝不远处的一座军绿色的大帐篷走了过去。
帐篷之内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室,此时里面正有七八名军人不断的忙碌着。
“邓道长。”那为首的军衔最高的军人见了邓清堂,立刻迎了过来。
邓清堂看着军人笑道:“陈师长,那些从地宫里救出来的小孩子,是经略府所培养的最后的一批种子了,为了他们的安全,我希望把他们送回中原去。”
陈师长颔首道:“我也正有这个想法,这样吧,我安排一个机步旅,将这些孩子送回中原。”
邓清堂抱拳道:“那就多谢陈师长了。”
陈师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他们不只是你道门的种子,也是我华夏的种子。”
只是到了晚上,文清正、陈师长、邓清堂三人坐在帐篷外的木桌前默默的喝着茶,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
头顶是清朗的天空,繁星密布,皎月呈辉。
陈师长眉头紧皱,他看着文清正和邓清堂道:“想不到那些孩子竟然不肯去中原。”
文清正端着茶杯,凝声道:“他们说要为师长和朋友守灵。”
邓清堂语气沉重地说道:“怎么办?”
陈师长一拍桌子,“不如强行送回去吧。”
“不行,这样会让孩子们心里留下负担的。”邓清堂连忙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再来。”陈师长说起那些人,语气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文清正愁眉紧皱,“孩子们不愿意走,我们也不要勉强,多分出一些人手来保护他们吧。”
“这样一来我们的力量就会大大削弱的。”陈师长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文清正摇头说道。
就在三人烦恼不堪时,天空中突然剑光一闪。
文清正和邓清堂抬起头来,只见到一道剑光携着一缕清风飘渺而至。
“是何方道友?”文清正连忙问道。
陈师长立刻起身,从腰间拔出了手枪,他手一挥,那些正在清理经略府区域的军人立刻丢下了手中的铲子、铁锹、推车等工具,快速捡起脚下的枪支武器,朝着陈师长等人所在的位置集合了过来。
那剑光闪耀着慑人的寒芒,随后剑光收摄,一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脚踩长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文清正和邓清堂见了这个道士,顿时满脸大喜,“钟道友!!”
二人连忙叫了一声,然后邓清堂对陈师长说道:“没事没事,这位是武当的钟师行道友,哈哈,你且放心,只要有他在西域,就一切无忧了。”
陈师长连忙收起武器,然后对着已经落地的钟师行道:“原来是武当山的钟师行道长,我是118师师长陈云华。”
钟师行先朝文清正二人打了个稽首,然后又大方的伸出手和陈云华握了握。
“我方才已经听到了你们的话,可在就近挑一宜居之处,建立营地,将这些孩子暂且收容在此。无需担心那些鼠辈,贫道此次便是奉了太衍真君之命,前来追杀其等。”钟师行对三人说道。
“太衍真君果真行事利落,竟然直接将钟道友派了过来。先前贫道听说他是个年轻人,还有些怀疑...”邓清堂一脸惭愧的说道。
“好!有钟道友出手,西域安定有日了。”文清正笑着说道。
钟师行点点头,然后道:“不知方道友他们的灵位在何处,贫道当前往祭拜。”
次日,在原经略府巨大的废墟之上,一万多名军人和数千名劳改犯正在进行着对废墟的清理。
莫象循将一块残破的石碑碎片抱到百米外的存放处,刚刚放下,他的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莫象循不顾形象的大口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汗水落入眼中,扎的眼睛生疼。
他红着眼眶,一边大喘气一边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一时间眼泪、鼻涕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滚滚而下。
周围的那些劳改犯瞥了他一眼,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新人都和莫象循一样,并且莫象循已经这样哭了十几天了。
刚开始他还大吵大闹,后来被看押的警察拉去饿了两天,关了两天小黑屋,就再也不敢吵闹了,只敢在哪里无声的哭泣。
莫象循的感受只有一个,那就是累。身体累、心累、甚至连灵魂都无比的疲惫。
这种感觉他三辈子也没有过,现在别说让他回魔都去睡柔软大床,就算给他一块木板他也能睡到天荒地老。
“你在干什么?偷懒吗?赶紧去搬,还有两百多块石碑没有搬完!”一个穿着制服,带着‘监管’袖章的警察走了过来,厉声朝莫象循呵斥道。
莫象循用满是灰尘泥土的袖子擦去脸上的汗水和鼻涕,目光怨恨的盯了监管一眼,然后起身继续朝废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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