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司马光逝世
高滔滔顿时舒适度满点,韩维和吕公著刚刚说白了,就还是想绕开制度增加一点不受监督的人事任免权;而司马光和苏油,则是力图堵住这个漏洞。
最后苏油的妥协方案就是这个漏洞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开,但是打开这个漏洞的手,不能是宰执的,而必须是皇帝和高滔滔的。
而这种人,又必须是得到舆lùn_gōng议推许的大贤,最起码得是入朝之前的王安石,和入职中书舍人之前的苏轼那种。
这就算议下了,剩下的役法之事,司马光实在撑不住,只好作罢。
丁酉,司马光以疾作,先出都堂,遂谒告,自是不复入朝。
壬辰,高滔滔携赵煦临荆扬王第,母子叔侄不知道谈论了什么,最终结果就是朝廷给赵颢和赵頵的几个儿子加官,而俩皇叔离开汴京到中牟去,一个提举医学院,一个提举经济学院。
九月,丙辰朔,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司马光卒,年六十六。
太皇太后哭之恸,帝亦感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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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太师、温国公,谥文正,御篆表其墓道曰:“忠清粹德之碑”。
司马光病革之时,不复自觉,谆谆如梦中语,犹皆朝廷天下事也。
司马光死后,司马康收集书案,得遗奏八纸,皆是论当世要务,还没有完成的手稿。
百姓闻其卒,罢市而往吊,鬻衣而致奠,巷哭而过,车盖以万千数。
京师民画其像,刻印鬻之,家置一本,饮食必祝焉。
苏油在中牟刚刚安排完俩王爷,闻讯立即返回京城。
其实听到司马光去世的消息,苏油暗中松了一口气。
司马光这个人,让苏油感觉很矛盾。
对于人品没什么好说的,苏油很敬重。
真实历史上司马光做出的那些“坏事儿”,其实很多是局限于他的见识或者历史经验教训。
他没有后人对历史走势的了解和上帝眼光,因此有些评断,过于苛刻了。
就拿著名的“卖国贼”事件来说,司马光当时放弃的,只是四个寨堡,相比王安石放弃宋辽边境整整七百里疆域,其实只是小儿科。
所以要说“卖国”,王安石和赵顼可厉害多了,但是网上偏偏没有王安石是卖国贼的说法。
而且更奇怪的是,不但不指责,甚至还有无数言论为王安石洗白,说他不是参与者。
但是无论怎么洗,熙宁八年到熙宁九年割地之时,王安石是大宋的首相,这一点是铁的事实。
所以王安石真的没有一点点的责任?
其实这不过是一种“非古”的思潮在作祟而已,就是前人定论的东西我一定要推翻,前人否定的东西我一定要肯定,如此方才显得“今人胜古人”。
不过不论如何,在如今这个时空,司马光的去世,让朝中只剩下了温和派,苏油将几项关键的新法一直拖到现在,没有如真实历史上那样被尽数罢废,总算是取得了一场变相的“胜利”。
这样最好,起码这个时空里,司马光和王安石两个人,身后的污名和非毁,将会比苏油穿越来的那个时空小得多。
不管真假,大宋也需要这样两个标杆,作为如今所有官员的榜样。
苏油之所以着急忙慌地赶回京城,还有一个原因,司马光临死前立了遗嘱,让苏油为他主持丧礼。
这个可是大事件,另一时空里司马光的丧礼由程颐主持,此公泥古不化,导致蜀洛两党大起党争,保守派内部由此彻底分裂,之后被改革派翻盘。
这样的事情苏油当然要全力压制,而且如今他也有这个实力。
程颐可以不服苏轼,但是不敢不服他苏油。
官场不论,在学术辈分上,苏油也和张载司马光王安石是同一级,而且是理学一门的开创者,嵩阳书院“天理人情”的校训,就是苏油最早喊出来的,同时他还是嵩阳书院最大的赞助人。
而嵩阳书院的外围,就是郑州理工学院、嵩阳兵工厂、大宋宗室权贵们把持的工业大基地。
苏油在这些地方的影响,毫无疑问也会反射回嵩阳书院。
真要认真论起来,程颐还得管苏油叫山长,叫师叔。
而以司马光和苏油的深厚交情,大宋没有一个人认为司马光的这道遗命不合适。
从调查河北开始,两人做了无数次的战友。
在司马光最沉沦的时刻,是苏油一直在不远处陪伴着他,支持着他。
这种支持不是表面上的简单问候和关怀,不是为司马光设计了隐士田园风格的独乐园,而是苏油在陕西创造了奇迹,证明除了拗相公的那一套,大宋其实有更好的选择,保住了保守派的“一方天地”和“政治正确”。
在司马光心里,这才叫“肝胆相照”。
而最神奇的是,在王安石的心里,苏油用同样的一件事,也保住了他身后的声名地位与“政治正确”,同样是“肝胆相照”。
这就是苏油入仕二十六年,苟出来的声望与地位。
神奇滑稽,然而妙不可言。
还是那句话,国家政策有一定的延续性,当政者的优秀政绩,其实很多时候更是前任的努力。
前任干实事,背骂名,被赶下台,继任者上台享受前任辛辛苦苦创下来的政治成果,得到天大的名声,这样的事情古往今来屡见不鲜。
如今的老百姓是不知道什么国家经济面临崩溃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