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安静了下来,只有小雨还在细细地下着,狂暴的各系元素灵力悄悄地消散在空气中,平静得好像刚才那场大战只是个错觉。
中山装的中年人俯身把过两个年轻人的脉搏,那柄墨绿飞剑上淡淡的荧光流动,始终浮在他肩膀高度,偶尔打个圈儿挽个剑花,显得颇为灵异。
确认两人性命无碍,他缓缓站起身来。“不知是哪位道友,到此刻还不现身吗?”他吐气开声,墨绿的飞剑也荧光散去,默默的隐入夜色里,当它再度显露身形时必定是雷霆一击。
“呵呵呵……”笑声从林间传过来,飘忽不定,一时像在密林深处,一时又像近在耳边。“钟副局长亲至,妾身理当扫榻相迎!”这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像是屋檐斗拱下挂角的风铃般清脆,又带着难言的妩媚,直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就是害怕钟副局长的青蛟剑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道理啊……”
“魑魅魍魉!”中年人手臂微微一扬,林中风声又起,那飞剑已然发动,正在寻觅猎物的踪迹。“砰”的一声利器相交的声音,青蛟剑和林中人过了一招,又飞回中年人肩旁,稳稳的停在空中。
“妾身黎山娥皇座下小妖江研见过要事局钟沛副局长!”钟沛循声望去,树杈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冷雨中她居然玉足赤呈,白嫩光洁的小腿在一席黛色长裙中轻轻摇晃,裙角微微摆动,偶尔可见一道动人的弧线隐入裙中,像一个诱惑的漩涡,深处是不详的灾祸。女孩黑色的长发瀑布般倾在她刀削似的香肩上,散发着异乎寻常的魅力,即使是黑夜中也隐约能见到山峦起伏般的动人曲线划过胸口要腰肢,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水晶般剔透的黑色眼睛,仿佛酝酿着醉人的美酒,神秘又深邃,红唇贝齿相映,女孩露着轻轻的笑意,双手撑在树枝上,丝毫没有刀兵相向的紧迫,就像在郊外踏春荡着秋千的公主。
以钟沛阅历深厚也不禁暗暗为这女孩脱俗的美丽叫了声好,再打量过去,这种难以言喻的美丽中又透着神秘和诡异,能轻易的把世间男子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说叶白灵的美是钟天地灵秀,集造物宠爱,如春天里挂着露水的铃兰,闪耀着勃勃生机。这个女子则是魅惑的根源,是清丽与妩媚完美的交融,是让人无法自拔,情愿陷入无边黑暗中去追寻的罂粟。
“上古大能的时代已经烟消云散,现在世间灵气枯竭,道统遗失,能搬山移海的修士已经是凤毛麟角。”钟沛丝毫不受江研美貌的影响,不动如山。“但小小妖孽就敢自称娥皇,岂不遭人耻笑!”
“你!”,师尊被人当面耻笑,江研有些羞怒,“我师门上承通天教主,讲的就是有教无类,万物有灵,众生皆可成道,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我师尊千年修行,道法高深,当今世界又有几人能敌,自称娥皇有何不可!”这女子发起怒来面色微微透红,快语连珠,一双秀目瞪着钟沛,细长的眉毛拧在睫毛上,打破了她妩媚诱人的气质,反倒是有些俏皮。
“哼!皆可成道!”钟沛不知为何勃然大怒,嗡嗡剑鸣声响起,青蛟剑也随着他的怒火亮了起来,“蝇营狗苟之辈,打着是求道的旗号,行的是龌龊行径!那姑获女妖吸食婴儿魂魄,那妖以满月婴儿炼做伥鬼,这就是你们的道!它们已于我剑下伏诛,你这狐狸今天也难逃一死!”
“且慢!”江研闻言大惊,飘然落下,神情肃穆,这女子宜娇宜嗔,此时端庄而立又有一番风情。“钟副局长道法惊人,青蛟剑上古传承,连同这脚下的老猿,被斩于剑锋之下自可称作为民除害!”
“江姑娘不觉得此时求饶已经晚了么!”钟沛一声冷哼。
“钟副局长,我黎山妖属与这些妖怪均是承自通天教主截教余脉,但我黎山祖师无当圣母清净修为,不喜纷争,封神一役前便预见纷争,上秉通天教主带着门人离世清修。传承至今也秉承祖训,不参与世间争斗也不沾俗世因果,修士之间纷争难免,但我黎山一脉从未沾染过凡人鲜血。”
“依你所言,江姑娘今天只是碰巧路过,看了一出好戏?”钟沛不动声色,这女妖修为不俗,但阅历太浅,寥寥数语便透露出惊人信息,他且按下杀心,静观其变。
“这死掉的三妖是碧游宫邓聪门下,它们自称洞府为碧游宫,以圣教正统自居,其实是乌云大仙留下的道统,只是它们行事乖张,不择手段,我黎山妖属也是不堪其扰,钟副局长为民除害,妾身还要代师傅谢过局长才是。”钟沛心中大惊,历代要事局虽以除妖为己任,但都是皇室正统,许多资料和信息都在朝代更迭中遗失,保留下来的道统传承倒有大部分残缺不全,若此女所言属实,那乌云大仙一脉和无当圣母一脉都有完整传承至今,不可小觑。
此时林中又生异象,的声音响成一片,若付嵩醒着便会发现这声音与他来时林中活物逃走的动静一般无二。“实不相瞒!”江研玉手指了指仍和付嵩相依的叶白灵,“我今日确是为她而来。”话音将落,江研一双玉足旁已爬满了蝎蛇虫豸,这杉树林植于高架桥和湖岸间的空地里,方圆不过几里,能生长的毒物不多,但此这江研脚下一大片蛇虫纠缠翻滚,好似一群拱卫女皇的军队,有的甚至撕咬在一起,吱吱作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妖在叫人毛骨悚然的毒物间悄然而立,让人炫目心悸。
钟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