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望向马驹子。
尤其是霍五、薛彪,看着马驹子表情略复杂。
马驹子讪笑道:“五伯、七叔看侄女作甚?难道侄女说不得不对?林先生,可是将六十的人,这人有旦夕祸福……”
屋子里没有旁人,只有霍五、霍宝、薛彪、马驹子四人在。
霍五便正色道:“五伯知晓因之前的事,你心里还存了气……五伯不劝你放下,人皆有喜恶好憎,只是不许公私不分!今日之事,你问问自己,是为了滁州军想的提议,还是不忿五伯我重用林先生?才这般说?”
马驹子满脸通红,不敢再坐,带了羞愤:“五伯……”
“若是你还跟在我身边,或是在你叔爷身边,有点儿小私心小念头没什么,我们这些长辈在上头把着,不会让你走了歪路……如今你独掌一军,却不能有这毛病!要不然到了战场之上,再生出这念头,却是害人害己!”
“五伯……侄女是一时糊涂,万不会如此!”
“都怪我们长辈的没做好,当时就不该顾忌那么多,直接打断林瑾那小子的腿,让你将心里这口气儿出了,也不至于到了现下还怨愤难消!”
霍五很是自责道。
林先生重要,却比不过马寨主父女两人亲近。
霍五心中,亦有一杆秤。
他既是发话要将马驹子当闺女待,那就只有偏着马驹子的。
只是马驹子身上已经有了亲事,要是不出意外,十月里就要成亲,这般念着旧怨,对他们小两口来说不是好事。
“五伯……”
马驹子红了眼圈。
她性格好强,遭人退婚,伤了不是情分,而是脸面。
只是她性子大大咧咧,没有露出什么,长辈们也就将此事都翻过不提。
可是这是她平生最大挫折,如何能轻易放下?
薛彪在旁,摸着下巴,眼中透了心虚。
马、林联姻之断,归根到底是蟒头寨之前的分裂所导致。
林师爷祖孙跟着杜老八另起炉灶。
这后头,他可没少出力。
霍五将话说开,就想要去了马驹子心结,否则始终是隐患。
他便一指薛彪,道:“还有你这个七叔与你八叔,论起来都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回头咱们从他们身上狠割一块肉下来,让你这这口气出足了!”
薛彪本就心虚,闻言吓的一哆嗦,连忙求饶道:“五哥,侄女,不用割肉吧?老八肥硕,割块肉没甚么,我这些日子为咱滁州军跑前跑后,可都累得皮包骨了!”
霍家父子望过去,都是无语。
就是马驹子,都破涕而笑:“不行!七叔是财主,得割疼了,侄女心里才舒坦!”
薛彪这才晓得先头是误会,忍了心疼,道:“侄女放心,你是小一辈中头一个办喜事的,等着七叔给你长脸!”
马驹子早已擦了泪,大大方方道:“那侄女可等着,不说别的,只同九叔比,差不多了先头的事就算过了!”
“啊!”
薛彪这下是真要哭了:“你九叔可是财主,七叔这点儿买卖,可比不上你九叔!”
马驹子心情大好:“我不管,反正是看七叔的了!”
一时之间,倒是将之前的尴尬气氛冲淡了。
霍宝却是看了老爹一眼。
老爹将此事揭开正好,总不能仗打完了,地盘有了,大家开始勾心斗角。
滁州军如今才是开局,征伐之路还长远着。
此事揭开,马驹子要是还放不下,就只能将她从战兵转留守。
就是林先生那边,也真的要寻替代人选,总不能继续重用,寒了马寨主的心。
不管是功劳,还是从感情上,林师爷与马寨主父女之间,霍五只会选择马寨主。
要是此事只牵扯马、林两家还是小事,还有薛彪、杜老八牵扯在里头,真要处置不好,固然不至于到了分崩离析地步,却也没有了之前的齐心。
……
昨晚霍五下了五道令,都是传召滁州军头目的。
其中,于都统就在十里外的金陵水师西关大营,按理来说上午就该到了,只是他们一早打东关大营去了,因此也是将中午才到金陵城。
金陵水师东关,已经顺利落入滁州军之手。
如今是安勇留守,防备扬州水师异动。
虽说对于滁州军是不是能打下金陵,老都统从不怀疑,可也没想到会这样顺当。
如今得了这江南坚城,滁州军才算是真正站稳脚。
“五爷是大气运之人,行事要越发恭敬才是!”
老都统私下里提点儿子道。
yú dà hǎi点头道:“爹放心,儿子又不傻?五爷如今这身份,谁还敢不恭敬?”
老都统忍不住又道:“待马六爷、薛七爷等元老人物,也要多客气几分!”
yú dà hǎi亦是应了。
先来后到,早在庐州时霍五爷就摆在明面说的。
不说先来后到,只论对滁州军的贡献,几位头目都是功劳显著,反而他们巢湖水师功绩有限。
“什么时候打扬州就好了!”
yú dà hǎi带了期待道。
说话的功夫,父子两人到了布政使衙门。
……
霍五急召于都统进城,说的就是扬州水师之事。
前些日子滁州派李千户、宋二去亳州见小教主,算是恭贺小教主“复国”之喜,也是为霍五讨要封号。
徒三那边也派了江平过去,亦是为了封号之事。
两下里倒是正好遇到了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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