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这边,不多时就得了宋知府派人传话,知晓台州白衫来人。
霍宝与马寨主并不觉得意外。
前些日子马驹子婚期订下,滁州往外送请帖,送了几个地方。
扬州、亳州、陵水、台州还有蕲春。
蕲春那边没有送达,其他几处都是送到的。
各方势力也都做了回复,到时会来人吃喜酒。
不仅台州白衫军到了,要是所料不差,亳州那边也该有消息了。
今天已经是十月二十三。
亳州到金陵距离可不近,这两日也该进滁州。
等亳州人过境,滁州就会有消息出来。
“袁家兄弟厉害在攻占了台州与温州,抢了两处水师的海船,遏制浙东海路……只是为人太过反复,三、两年之内反了三次,降了两回,三月里杀了浙江东道都元帅,才没有立时反复……估摸差不多朝廷也要派人去台州招降,黄淮糜烂,陆路断绝,朝廷多有倚仗海路……”马寨主道。
他对袁氏兄弟并无轻鄙。
论起来滁州军的出身也就那样,山匪下山。
台州军这海匪上岸,说起来与滁州军大同小异。
霍宝却是想到松江的盐场与神秘的九叔,道:“袁国真打败了浙江东道的平叛军,还杀了都元帅,却没有趁机北上打浙江东道的道府宁波,而是选择了南下打温州府……这其中定有缘故……”
宁波与温州都与台州相邻,只是一北一南。
不管是人口,还是财富,温州肯定比不上宁波。
“还能有什么缘故?正当舟山是白给的?”
马寨主随口道。
霍宝好奇道:“六叔,你们之前在的岛,在什么地方?可是在舟山那边?”
马寨主瞥了眼霍宝道:“问这个作甚?”
霍宝笑道:“之前以为九叔在崇明,想想又不对……崇明就在江口,离陆地近,也没有天险!”
马寨主摇头道:“不用问这个,我不会说,你爹也不会说……当年我们上岸前发誓,谁也不许泄露海岛位置,违誓者天弃之……”
霍宝忙道:“是侄儿冒失了!”
这样看来,朱强、杜老八之前所去的岛,应该不是九爷的老巢。
既是那样私密的地方,肯定离岸边不近,出入隐秘。
一时之间,霍宝也猜不准了。
不过可想而知,即便舟山群岛那边不是九爷老巢,也有其他海匪盘踞。
袁国真不打宁波府,当是顾忌此处。
打了,也守不住。
……
等到下午,宋林领着,台州的几位使者到了太尉府。
为首是袁国真的二弟袁国华,相随的是幕僚谢贤与袁国真的五弟袁国克。
马寨主得了消息,带了杜老八、霍宝到太尉府门前出迎。
不管袁国真对滁州军是不是有善意,能派出两个同胞兄弟一个头号幕僚,就有示好金陵之意。
否则的话,无需这样分量的人物。
只是这长相……
袁氏兄弟五短身材、黑红面庞,谢贤则是两腮无肉,胡子稀疏,还有些罗锅。
宋知府在旁开口道:“袁二爷、袁五爷、谢先生,这是我们马将军、杜将军与大公子!”说罢,又对马寨主等人介绍了三人。
马寨主心中嫌弃的不行,却是“呵呵”两声,抱拳道:“马魁见过袁二爷、袁五爷、谢先生!贵客登门,不胜欢喜!”
袁国华等人打量着三人,也是抱拳回礼。
马寨主心中嫌弃他们貌丑,他们也嫌弃这几人相貌清奇。
姓马的脸长得有一尺半,姓杜的有两人宽,说话都“呼哧带喘”还能做将军?
还有这大公子,就是霍五爷那个独子?
身体单薄的小白脸,看着就是不当用的。
以子推父,对于没有露面的霍五,几人心中也影影绰绰有了影像。
几人在酒楼里托大,大放厥词,到了人前却也知晓规矩,没有冒昧询问为什么霍wǔ bù见。
滁州军的地盘,如今比台州军铺陈的还开。
霍五肯定要端着些,安排把兄弟与儿子出面,也是正合袁国华等人身份。
要是袁国真这个一方之主亲来,自是霍五要亲自出迎。
……
即是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少不得要安置在客房,就在徒三等人的院子旁边。
二进小院,别说是安置十几个人,就是百十来号也住的开。
这边一有动静,隔壁徒三等人自有所察觉。
却也不急着探问。
不管是何方来客,饭时就遇到了。
……
宋林送完台州来使,没有立时就走,而是与马寨主说话:“袁二一行走的是海陆,从杭州湾上岸换的陆路……总共是两百人,城门口盘查的严,就只带了十二个护卫进城……”
在京味楼时,两个护卫随侍在雅间,其他十人放出去探听消息。
这些消息,有的是宋林打探出来的,有的是从几个人的话中推论出来:“即便是听闻扬州大捷,这几人也没有当回事,还惦记撇开滁州军,直接与亳州小教主联系,想要为袁国真求王爵……”
马寨主与霍宝对视一眼。
叔侄两人刚才还提及舟山,这里台州来使就走的是海路。
海路入杭州湾,要过舟山群岛。
台州与舟山诸匪的关系,不管内里如何,都是可以安心借道的关系。
还有台州的海船走的是杭州湾,而不是松江口,那是不是说明台州方便与杭州方面也有勾连。
否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