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往金陵求援?”
霍宝诧异道。
各地的白衫军说是一家,可都是各自为政。
就说泰州白衫,与亳州白衫、黄州白衫又哪里有什么交情?
不过是地缘的缘故,彼此为邻。
可是泰州白衫应该明白,亳州白衫、黄州白衫两地加起来也比不得滁州白衫兵强马壮。
邓健挑眉道:“张诚不敢往金陵求援!”
这是怕“客大欺主”,也是怕滁州军发兵,趁火打劫,报复扬州之事。
去年滁州军打扬州时,泰州军参合了一腿,拐走了两万扬州军。
滁州军没有追究,可不代表泰州军不心虚。
过后张诚打发使者往金陵来,想要与滁州军联姻化解此事。
最后联姻之事不了了之,这昔日恩怨也就没有化解。
霍宝无语。
这个张诚脸皮还是不够厚。
该顾忌的时候胆大包天,不该顾忌的时候又瞎顾忌。
如今是朝廷的平叛军南下,不管滁州军应不应援,泰州白衫都该求援。
到时候滁州军出兵,能缓解泰州白衫压力;不出兵的话,难免就落了口舌,让人有说嘴的地方。
这样不求援,滁州军就不“趁火打劫”了?
“亳州那边,什么动静?”
霍宝问道。
亳州军之前是两州之地,亳州与楚州。
“主力在打徐州,就算想要回援泰州,怕是有心无力。”
邓健道。
霍宝心中有数,这就是没有什么援兵的意思。
至于黄州白衫那边,多是大同小异。
大家各自为政,平素里恨不得吞并对方,又怎么会真心帮对方联手御敌。
即便这敌人是大家共同的敌人,大家也多抱着能拖就拖的念头。
像霍五与徒三这样,实在姻亲,互为犄角的关系,到底少见。
既是泰州白衫不求援,滁州军这边就只做不知。
如今只关注江北战况就行。
要是泰州白衫胜了,那不用说没有滁州军的事;要是泰州大败,那扬州危险。
不过滁州军主力在江南,长江就是天险。
要是扬州危险,滁州军能立时调派兵马北上。
相反朝廷兵马,要真的打算“乘胜追击”的话,就容易陷入亳州白衫、滁州白衫的包围中。
滁州军稳坐钓鱼台,才不想在苏州之战时太浪费兵力。
苏州城是老城,城池比寻常州府更难攻克。
“再围三日!”
邓健发话。
滁州军全员休整。
不过在这之前,也派了好几拨人马出去,拦截几处官道,收获颇丰。
苏州知府的老娘与幼子、苏州同知的妻儿、苏州都统的如夫人、苏州都统的兄弟……
苏州府数得上的官员,都有家眷南逃。
随着被拦截的人,还有一车一车的财物。
这些是官员,还有随后消息灵通的士绅人家,也无一幸免。
滁州军攻了好几个州府,早有经验。
大军还没有从常州府开拔之前,就派了人手出去,结果堵个正着。
不管是往杭州府跑的,还是松江府跑的,官道上都有滁州军等着。
就是官道外的小道,也都有人守着。
几日下来,滁州军缴获财物上百车,堪比攻城所获。
“宝爷,一车车的金元宝,还有这么大的珠子,这样高的珊瑚……”朱强去看过,回来提及时都眼睛发亮。
要是这些官员士绅,老实在苏州城里待着,没有合适原因,滁州军也不好真的抄家求财。
可这样半路截获的,自是毫不客气的收了。
霍宝这一路虽是偏军,却是人数占了“东征军”六分之一,可以分公中缴获的六分之一。
这数百车的财物,就有不少归属于霍宝部。
霍宝眨眨眼。
邓健对苏州府围而不攻,除了想要减免不必要的伤亡,会不会也是为了这个?
毕竟滁州军军规森严,无故侵吞民财是严令禁止。
可是将士出来打仗,哪有不求财的?
苏州城外,滁州军上下为了“缴获”欢喜;苏州城里,局面越发紧张。
市面上的商铺都关了。
富庶人家还好,多多少少有些存粮;寻常百姓,经过数日围城,也都陆续断粮。
几日前城门口的战斗,出现了伤亡,死了军官,也抓了不少涉事百姓,使得大家生出畏惧之心。
官兵,手中有刀枪,人多势众。
大家都晓得军粮粮仓所在,可几万守军也晓得苏州城里正缺粮,之前还有官仓被放火之事,自是重兵把守。
军粮抢不了?
那民粮呢?
面临生死之局,原本软弱如羊的百姓就凶狠如狼。
他们畏惧刀枪,就将目光放在了左邻右舍的士绅富户。
有了第一家哄抢,就有第二家,第三家……
苏州城里的秩序,陷入混乱。
“疯了,都疯了!”
苏州知府面上带了绝望。
几日功夫,苏州府监狱已经爆满。
越来越多的百姓变成了暴徒。
江南东道守军都帅高都帅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之前滁州军打扬州,驻扎扬州的淮南道都帅直接被斩首。
人都怕死。
高都帅在军中,消息比地方更灵通,知晓朝廷调山西兵南下平叛。
要是苏州军民一心,坚守城池,说不定就能等到平叛军南下。
这次朝廷出动兵马,肯定不单单是为收复黄淮。
江南是赋税种地,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