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谢谢你!”
四方客栈楼下,小姑娘抬起小脸,粉粉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感激。顶 点 x 23 u s
“谢什么?不嫌我累到老爷子就行!”
“爷爷是担心我们……爷爷前些日子将弥勒教的教义都看了,日夜琢磨,说是一时糊弄无知小民还行,可蒙不了明白人,长久不了……可我爹也好,五伯也好,都陷进去,不长久该怎么办呐?”
小姑娘眉头皱着,眼睛里是遮不住的担忧。
霍宝颇为意外。
邓老爷这是想到造反以后的事了。
同样是被推上去的县会首,薛彪化身神棍,如鱼得水,自以为得到扩大势力的手段;到了邓老爷这里,却是走一步、想三步,看出弥勒教的不足。
霍宝这边开“粮铁盐”商路,保障后勤,增加县兵实力,在邓老爷看来才是正经。
实力够了,可割据自保,可以坐等招安,处处是生路。
这就是眼光了,邓老爷与薛彪最大的不同,是邓老爷是儒商。
邓老爷少时读书,曾与黄举人一个蒙师开蒙,自然也读过史书。
如今的白衫军听着热闹,可历史上的黄巾军、黄巢军就是前车之鉴,哪里是能长久了?
“不长久就不长久,不过是个名头,实是不行就换一个。”霍宝道。
“还能换?”小姑娘瞪大一双杏眼。
“怎么不能?今天穿白衫是咱们,明天穿黑衫就不是咱们了?”
“哈哈,是啊!不管穿什么,咱们还是咱们呀!”
小姑娘放下愁绪,立时眉开眼笑,道:“表哥快走,咱们出城迎表伯去,我爹他们都去了,咱们该迟了!”
四方客栈离城门不远,两人步行前往。
两人果然迟了。
霍五一行已经到了,正与邓健一道进城。
三个千户都来了。
随着霍五出行的一千滨江兵,身上换了白衫。
几乎差不多的样式,没有袖子,就是个简易版的对襟马甲,中间束了白腰带。
这衣服做的极简单,压根不需要缝制,只三条半尺宽的白布条就够了。
如今军备不足,不管是铠甲、还是布甲,滨江县大营有限,只装备了小头目这层。
寻常兵卒,还会各自衣服。
有了这白马甲,看着队伍整齐许多,多了几分军势。
就是军旗,也是白底,上面写着一个“霍”字。
“啧啧!气派!跟这个相比,三月里进城的那些白衫军跟过家家似的!”李千户衷心赞道。
“谁先前说多预备些白带子一人分一条绑胳膊就行的?”王千户笑道。
“不是怕费布么,白衣裳又不禁脏!”
李千户嘴硬,可也晓得之前准备不足。
曲阳兵与滨江兵同进同出,同一服色也气派,立时与邓健说了一声,回衙门预备军服、军旗去了。
牛清率领一千滨江兵去县兵大营驻扎,霍五、薛彪、水进则直接跟着邓健去了大营议事厅议事。
霍宝敬陪末座,秀秀跟到门口,就退下去催茶水去了。
霍五瞥了儿子一眼,对邓健抱怨道:“瞧瞧,我这儿子是白养了!让他跟我们一道过来都不行,非要快马先过来,就差这半日功夫了?!”
邓健晓得霍五的臭德行,他这宝贝儿子自己可以说,别人敢说一句试试。
“小宝是有担当,不放心童军那边,才提前一步回来安排。”
霍五笑了:“没法子,咱小宝就这么懂事,拦着拦不住,也不看看这日头多足,小脸都晒红了,可不叫人心疼?!”
“……”
“我这儿,当年一落地就跟别人家娃不同,别人家是‘落地哭三声、好歹命生成’,咱小宝哭了三天……当时愁的我,头发都扯掉了……神也求了,佛爷拜了,全都不管用,哭了整整三天,时辰一到就笑了,你们说精怪不精怪……”
“侄儿这是生而不凡呐?”
薛彪最近正信这些,带了兴奋道:“可不正是征兆?!寻常人哪里小宝的力气,小宝这是天生的猛将啊!”
霍五感慨道:“当年只当是小儿夜啼,满大街去念夜哭郎……谁想到还有这机缘……”
张千户、王千户、水进等人没有说话,可望向霍宝的目光中也带了惊奇。
生而不凡,这都是之前话本子听过的,眼前看到大活人了。
倒是邓健,看着霍五挑挑眉,望向霍宝的目光也带了戏谑。
对老爹这一日三吹,霍宝已经淡定了。
夜哭郎个鬼?!
小儿夜啼或许有,可刚落地的婴儿连哭三天三夜,那不是胡扯是啥?
小婴儿力气在那里,早哭哑了,也哭累了。
不知道老爹又筹划什么,放出这话来。
霍宝望向邓健。
邓健外方内圆,明显压根不信这扯淡。
这会儿功夫,秀秀端了茶盘进来。
小姑娘个子不高,大大的茶盘,颤颤悠悠看得人悬心。
霍宝忙起身去接了茶盘。
秀秀感激一笑,给众人倒茶。
霍五看着小姑娘,上下打量两眼,带了惊奇:“秀秀个子又高了?之前还是个小囡囡,这一转眼就成了大闺女了!”
小姑娘立时眉眼弯弯:“我比春日里长了半寸,爷爷也说我大了。”
“是大了,哈哈,也该相看了!你瞧瞧这小子,也挺俊的,能不能凑合凑合?若是能凑合就他了,要是没看上五伯再给你寻好的!”后两句,霍五是指着儿子说道。
“五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