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咤司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元日来寻神将府的麻烦,这也太过分了。 x 23 u ”
三斤愤愤不平,说着又怔了怔,也想起了白益与冯鹰的恩怨,“难道他们是受冯鹰指使过来的?”
李不琢沉吟一会,却摇了摇头。
“说不准。神咤司虽然地位特殊,但新封府直狱神将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绝不敢无端来找麻烦。”
况且从当初他送举荐信去神将府,白益对他的态度来看,这二人之间的猫腻还说不清楚。
李不琢连忙交代三斤回去待着,自己则去白府找白游。
元日喜庆日子,白游竟也没出去和狐朋狗友饮酒作乐,而是在家待着,恹恹坐在桌边。李不琢刚被门子领着进去,一到门口,白游一怔,连忙起身。
“李兄怎么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几时回来的,怎么也没知会我一声。”
“前几天回来的。”李不琢无暇寒暄,压低声音直接说:“我刚路过神将府,你二叔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
“什么状况?”白游皱眉。
“神咤司的人守着神将府,我远远看了一眼,但没过去。”李不琢道。
“神咤司!”
白游闻言他沉重道:“前些天太爷把二叔大骂了一顿,将他扫地出门,所以这些天他都在神将府,甚至元日都没回来吃饭。”
“为什么?”李不琢心里浮现起白益那副平静淡定,永远智珠在握的模样,想不出来他会是怎么忤逆了白老太爷,以至于扫地出门。
白游头痛地揉着额角:“二叔他写了一封‘七罪疏’,要上谏天宫,细数司天宫长目上尊杨炼的七条罪证,要请玄微圣人罢黜杨炼的尊者之位。太爷说二叔忤逆圣人,不准他上谏,亲自都抄鞭子要执行家法了,我却是头回见到二叔那么倔,被扫地出门时头也没回。”
“七罪疏?”李不琢惊得张了张嘴,七天宫中任何一位上尊都是位居一品,自身也至少是顶尖宗师,甚至还有两位半圣。那位长目上尊,正是纵横家领袖人物之一,把持司天宫任免浮黎十六州绝大多数官吏的权柄,可谓只手遮天。
“这一上书无异于直接踹长目上尊的脸啊,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白游摇头叹气,“先把消息带给我爹去。”
…………
白府,白游之父白瑜听罢李不琢与白游传来的消息,端着茶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睁眼时,他脸色沉重:“来的真快啊。”
接着沉吟了半晌,也不说话,李不琢道:“白将军不像是莽撞的人,怎么会这样做?”
虽然心知纵横家和徐门不对路,但按李不琢所想,白游三十有余便成直狱神将,完全没必要如此莽撞,就算要扳倒杨炼,也理应徐徐图之。
白瑜摇摇头,良久才说:“他有自己的打算。”
“眼下最紧要的事还是给二叔他结围,这事太爷还不知道,爹你得拿拿主意啊。”白游急切道。
“白兄别急。”李不琢轻按白游左肩,“白将军毕竟是直狱神将,又是状元出身,名声在外,神咤司再势大,也没法给他安下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抓走。还是先静下来再想办法。”
“想办法?这事还真想不出办法。”白瑜垂首叹了口气,摆摆手,对白游道:“李不琢说得不错,神咤司没罪证也没法抓人,想必已经走了。这时候我不便过去,你代我去看看。”
…………
直狱神将府本是沉戟街上一等一的建筑,无论阶前两只二人高的红玉大狮子,还是赤漆大门上的狴犴神兽门额,都淋漓尽致展现着威严气派,但此时,神将府进门处浮刻着雷纹狱字的照壁下一片狼藉,散落着书籍、衣物、香炉,花瓶、纸笔等一干杂物。
在圣人祈谷的元日,十二名身着青蟒红袍腰佩长刀的神咤军以有人密告直狱神将白益私藏禁品的由头在府中肆虐一番,把四处的盆栽书柜都翻了个底朝天,旋即扬长而去,丝毫没把仍在府中的直狱神将放在眼里。
沉戟街上见到的人都惊讶不已,有眼力的人便看出神咤司根本是随便寻了个由头来找茬的,完全就是在羞辱白益。
有人不由唏嘘感慨:“神将大人当年以幽州状元的名头入仕天宫,可谓如日中天呐,前几年做了直狱神将后却就此沉寂下来,听说这么些年过去,连修为也不进反退,这些神咤军是吃准了这点,才敢这么放肆。”
而这时,身为当事人的白益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宽松大氅,正在书房里铺纸提笔,慢慢写下一个“静”字。
李不琢见这字行笔沉静,笔锋丝毫不乱,看来白益并非为了求静而写静字,而是心中真的对神咤军上门羞辱的事波澜不惊,不由暗赞一声好气度。
而从白府寻来,连气都顾不上喘一口的白游见状却不由憋闷道:“别人都把你府上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有闲心写字呢!”
白益收笔道:“不然提剑过去,把那几个来我府上捣乱的神咤军都砍了?”
“这法子倒是解气!”白游立马称赞,但心里也不至于把这话当真,只是见到白益淡定的模样,也心安了不少。
白益摇头笑了笑,看向李不琢:“不琢也来了?县试过后,可有小半年没见你了,我观你气脉通畅,已不止是坐照圆满,还通了至少六道奇经,看来你又有奇遇啊,这次府试你有几分把握?”
李不琢摇头称不知道,白益点头道:“无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