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说的,很是迟疑,并不确定。
皇上心头,狠狠一震,看向云王。
云王立刻道:“只是有消息传,但是,臣并不确定,消息传来之后,臣曾派人去查过,并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反复问过当日在燕王府监督的人,她确定,母子俱亡,燕王府那边也说,的确是没了。”
“后来,随着时间推后,一直风平浪静,臣就没有再查。”
云王这话,无疑在皇上心头,划出一道痕迹。
狠狠瞪着云王,皇上几乎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足够朕将你九族诛灭不止一次。”
云王扯嘴苦笑。
“臣自知,罪该万死,只求陛下,让臣死之前,见见那孩子。”
皇上冷笑起来。
“见见?见了,告诉她,你就是她亲生的爹,你玷污了她娘,然后有了她,现在,你因为谋逆马上要死了?”
云王心口,只觉得像是被针戳了。
若早知道云溪有他的孩子,他还会谋逆吗?
怔怔的瘫坐在地上,云王脑子里糊糟糟一团,想要理出点什么,可什么都理不出来。
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就是那时匆匆一瞥时那张年轻的脸。
皇上恶狠狠的瞪了云王一瞬,忽的,眼底精光闪过,抬手一挥,“带下去,天牢甲字号房间关了,好吃好喝,莫丢了命!”
云王很是震惊的看着皇上。
他以为,皇上要杀了他的。
串通大皇子谋反,娶了苗疆圣女为妃,现在,又与齐王有了联系……
正如皇上所言,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皇上将他诛九族不止一次。
可现在,皇上只是要将他关起来。
隐隐约约,云王嗅到阴谋的味道。
皇上绝非善类。
他能留着自己,足以见得,自己尚有大的价值。
思绪闪过,云王恳求道:“求陛下让臣见一见那孩子,哪怕就见一次。”
皇上双目微阖,靠在椅背上,表情淡淡。
“只要你留着命在,迟早有机会。”
云王嘴角微翕,还想再说什么,迎上皇上已经嫌恶厌倦的面容,终是闭嘴。
云王被小内侍拖走,皇上默了须臾,缓缓抬眼。
和硕……
朕不会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的。
“磨墨。”
一声暗哑的吩咐,福公公上前,磨起徽墨。
狼毫湖笔在手,皇上提笔,刷刷写下一封密信,火漆封口,招了人来。
“将这密信,送到南梁边境,亲手交给平阳侯。”
那人领命,拿了信就走。
皇上吁了口气,负手起身。
马上就是尖子兵大赛了。
按照往年的习俗,各国君王虽不参加,可王爷级别的人,却是要来镇场子。
今年,南梁来的,只能是燕王。
看着皇上黢黑的面色,福公公知道皇上心头不好受,默默立在一侧,一言不发。
天色渐晚,晚霞似火。
在慧妃寝宫吐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容恒,终于虚弱的离开的慧妃的寝宫,躺在肩舆上,细若游丝。
只要肩舆稍稍颠簸,他便胃里翻滚的难受。
宫中肩舆,按规矩,不能出了宫门。
可王府的马车,按规矩,不得靠宫门太近。
无法,及至宫门处,苏清只得将容恒——公主抱起,坐进府中轿辇。
马车里容恒蜡黄着一张小脸,完全没有力气和苏清争辩,他是一个男人的事实!
马车辘辘,穿过热闹非凡的鼓楼大街,终是抵达王府,此时已经月上树梢。
不知是一天的燥热褪去,夜里凉爽的缘故,还是吐了那么久没得可吐的缘故,总之,下了马车,容恒只觉得浑身通爽了许多。
“我好像不难受了。”
说这话的时候,除了觉得身上有点乏以外,容恒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正常人。
眼底闪着灼灼的热光,拉着苏清的手。
“真的,我一点都不恶心了,还有点饿。”
苏清眼睛一亮,“当真?”
说着,一把抄过福星正在啃的鸡腿,放到容恒鼻尖。
容恒见势下意识就要躲开,可鸡腿当前,他竟然一点油腻的恶心感都没有。
并且,很想吃。
天!
苏清目不转睛的盯着容恒的反应,“不恶心?”
容恒看着鸡腿,摇头,“一点不!”
苏清转手把鸡腿丢给福星,身子向前一探,朝着容恒脸颊吧唧一口。
“太好了!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你要吐十个月呢!”
一激动,苏清直接将容恒打横抱起。
“既是吃得下东西,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容恒……
这是抱习惯了?
“快放我下来,你肚子里有孩子,稍有不慎,孩子落了怎么办?”
从小在宫里长大,他见过太多的妃嫔因为不慎摔一跤或者拿了个什么重的东西,直接孩子就没了。
他这么沉……
容恒急的不得了,可又不敢在苏清怀里挣扎,深怕撞到她的肚子,只道:“快点,把我放下来,我没事了,可以自己走!”
苏清一脸大咧咧的笑。
“没事,没那么脆弱,你还没有我兵营里那两把铁斧沉呢,抱着你,就跟抱一个枕头差不多,老实呆着。”
月色下,苏清一袭长袍,玉冠束发,潇洒的不像话。
怀里抱着的容恒,小心谨慎,一动不敢动,目光带着切切担心,仰头看苏清。
长青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