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儿等人手下有分寸,叫杨秋吃些苦头,便停了手,扯下罩在杨秋身上的麻袋。 x 23 u
杨秋痛苦地躺在地上,脸上和身上,都是血迹。
季三儿蹲在地上,右手拽住杨秋衣领,向上一提,冷笑着说道:
“你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家三爷爷的钱还敢不还,今天你爷爷有空,给你上上课。”
“三爷……求……求您再宽限我一周,我……我……一定……连本带利……还……还您。”
“现在就有,为啥要等一周以后?”
季三儿盯着杨秋鼓鼓的口袋,说道。
杨秋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衣服口袋,央求道:
“三爷,这……这钱……是我借来救弟弟的……求您……”
“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毛!”
季三儿给黄毛使了个眼色,这黄毛扑上来,伸手就向杨秋口袋中掏去。
杨秋躺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衣服口袋,嘴里不停央求着。
“妈的……”季三儿抡起拳头,一拳打在杨秋右眼框上……
杨秋只觉眼前酸痛,直冒金星,他连忙用双手护住面部……
黄毛顺势掏出杨秋口袋中的钱,血眼玉被顺出来,掉落在地上。
“季哥,都在这了!”黄毛满脸堆笑,把一沓钱悉数送到季三儿面前。
季三儿甩开杨秋衣领,抓起黄毛手中的钱,站起身来,数了数,说道:
“整好四百,还行,欠我那一百,月底前还上。”
“哪里还欠你一百,说好借三百还四百,怎么又多出来一百?”
杨秋勉强坐起来,质问道。
“说好连本带利半年还清,你这超过快两周了,利息自然要涨!”
这便是季三儿发家的本事。
“月底前不还,我就去你家坐坐,听说你媳妇刚生了个儿子,哥几个正好去瞧瞧!”
季三儿阴冷地笑着,说道。
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季哥,瞧瞧这个!”
眼尖的黄毛,抓起地上的血眼玉,交给季三儿。
“把它还我!”
杨秋猛地站起身,满脸血迹的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似要上去拼命,这架势让季三儿等人心头一惊。
这要是动起手来,伤了人命,凭谁也担不起这责任……
季三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物件儿……
这血眼玉沾了血,红瞳形状的部位异常明亮,如一只血眼死死盯着季三儿!
这季三儿又是吓了一跳,再看看面前快要失控的杨秋,竟心生怯意,道:
“这什么破东西,这人能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还他,咱们走!”
黄毛接过血眼玉看了看,交给杨秋,放了两句狠话后,众人散去。
杨秋看着他们消失在小巷尽头,径自颓然坐到地上,左手攥住血眼玉,右手捧了一把路边未压实的雪,往脸上蹭去。
刺骨的凉意,顺着他的毛孔钻进脑子里,他似要借此麻痹自己的神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秋深感自责,他自觉无颜面对弟弟和弟妹,还有把钱交给自己的二哥。
一阵微风袭来,下雪了……
真是一场大雪,大颗大颗的雪花,细密黏连,飘飘洒洒。
目之所及,层层叠叠的雪帘,望不穿,瞧不尽……
过了许久,杨秋掸了掸身上的积雪,晃悠悠地站起身子,朝白银村方向走去……
还有三天就是冬至了,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弟弟不能回家过节了,他又忍不住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
东北的冬天,白昼很短,不到下午六点,太阳就整个落下山去了,天气开始转凉。
雪依旧下个不停,此刻路上已见不到人,杨秋垂头丧气地走着,宛如一个行走着的雪人……
天已全黑,大伙在杨秋家焦急等待着,八郎很省心,吃饱了便不哭不闹,晓芳状态也好多了,半倚着墙,跟大伙聊天。
大家都在安慰翠英,只道是交了罚款,这人就能无恙地回家了,翠英也站在窗前巴望着,期待杨冬早点回来。
院子里的大黑狗,赖皮地叫了起来,众人心头大喜,都知道是这杨秋回来了。
不多时,杨秋低着头推门进来,身上的积雪已有一指厚了,脸上,眉毛上,甚至眼睫毛上也都挂着一层白雪……
众人向杨秋身后看去,半晌不见人进来。
“秋子,咱四弟呢?”
杨春问道。
杨秋不答,低头像根木头。
“三哥,你说话啊,杨冬人呢!”
翠英有点着急了,声音有些大。
“弟妹你有身孕,千万别急,老三,出了啥事了吗?你快点说,别让大伙担心!”
杨夏说道。
杨秋不答,身子晃了两晃,“噗通”一下,竟栽倒下去……
两兄弟连忙搀扶住杨秋。
杨夏看到,杨秋耳蜗和脖颈处有血迹,连忙掸了掸杨秋身上的雪,众人心头皆是一紧,这杨秋身上极脏,且有血迹。
兄弟二人把杨秋放在炕上,大嫂端来碗热水,喂杨秋饮下,杨秋喝了水后,面色逐渐红润起来,恢复了神志。
他扭头环顾一圈众人,泪眼婆娑地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番,但他并未提及手表和玉石,只道钱是自己和吴厂长借的。
“这帮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钱不成,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
杨夏说完就要走,杨春连忙拉住他,说道:
“二弟别冲动,秋子是因为赌博,问人家借的钱,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