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走在光雾里,那感觉和在黑暗中摸索也差不多,雾气太浓,还处处透着紫,可视距离也就能维持到三五米,我们三个至少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进了大半个小时,雾气才出现转淡的势头。 x 23 u
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雾气依然没能散尽,但已能看到百米外的村落。
和残破的哑沟村不同,这个村子里见不到篱笆土墙,一眼望去,全都是黑砖黑瓦的大宅院,宅院和宅院之间全都用一条条狭窄的小路隔着,路两侧都是高墙,单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压抑。
先前出现在界碑附近的人早就没了影,也不知道他们是进了村,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我问云裳:“你也会匿藏身形的术法对吧?”
得云裳点点头,我才施开匿身术,招呼她和卢胜材朝山下走。
整个村子被七座大山包围,深落在七山中心谷地之中,而我们此刻就位于其中一道山坡上,山路上好像打了蜡一样,非常滑,我们三个只能稍稍放慢脚步,以便能稳住重心。
到了山坡下,正对山路的胡同已近在眼前,我便停下脚步来思考,到底是直接进胡同,还是绕道村子外围,先摸摸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临着胡同口的一道院门忽地被推开,先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跑得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尖叫,再加上那副蓬头垢面的形象,活像个疯子。
很快又有一群人从院门里冲了出来,如同一群黑压压的蚂蝗,瞬间追到了年轻人身后。
那个年轻人也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浑身虚得厉害,哪里跑得过这群人,当场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有个面容阴郁的粗壮汉子一个箭步上前,用麻布条将他捆成了粽子。
众人这才将年轻人抬起来,重新朝院门里走。
也就在年轻人眼看着就要被送进院子的瞬间,他的视线穿过人群间的缝隙,落在了我的身上。
见到他眼中突然绽放出求生的光彩,我就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没办法,这地方没有灯阵加持,匿身术也不能让我彻底隐去身形,加上我和他离得又不远,他只要定睛来看,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我。
紧接着,年轻人就冲着我这边嘶喊起来:“救我,救……”
又是那个粗壮汉子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年轻人的下巴上狠狠擂了一拳,他还没把后面的话喊出来,就当场昏死过去。
他这么一喊,无异于让我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我也是没了选择,才将匿身术撤去。
对着一群已经看到你的人施展匿身术,就相当于露出了家底,显然不明智。
关键是站在院门口的这帮人,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怪异无比的场,我看不透他们的底细。
所有人都将脸转了过来,正巧在这时,云裳也撤了身上的术,卢胜材也静止内息,撤了轻功。
那帮站在门口的人只是默默地盯着我们,没有人做出其他举动,也没人说话,气氛极其沉闷。
我脸上不动声色,手掌已经探到背后,捏住了卷在腰间的枪杆。
先前那个粗壮汉子看来是众人的头领,他挤出人群,远远打量了我们一下,而后便抬手指了指胡同口,看那意思是让我们进去。
我和云裳、卢胜材分别对了一下眼,他们两个此时也是一脸的疑惑。
大概是见我们不动,汉子又拿手在我们面前比划了几句手语。
我并不懂手语,却能知道他心里想说什么。
聆声换语,也是葬瞳带给我的一种能力,比如上英语课的时候,不管老师说的是英文还是中文,在我听来全是中文,换句话说,我能将任何一种语言自动翻译成自己最括手语也是一样。
但这种能力也有不足的地方,必须是人嘴里亲口说出来的话,或者亲自比划出来的手势,才能得到翻译,所以每次学校里用广播放英语听力的时候,我听到的还是英文。
没错,我之所以拥有聆声换语的能力,还是因为这双葬瞳能够洞悉人心,看不到人心,这种能力就变得毫无用处。
此时汉子是在对我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顺着胡同直走就能看见客栈。
这让我心中更加疑惑。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怎么,他们一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见我们三个还不动,汉子急得哇哇大叫起来,挥舞在空中的手势也越发急躁。
他这是在催我们进胡同,催得相当急。
我依旧没动腿,抬手指了指快被送进院门的年轻人:“他怎么了?”
汉子打着手势告诉我:“进了这个地方,就没有回头路,他后悔了。你们快进去,再不快点,黑神就会发怒,你们会有危险。”
这番话实在让人费解,但我也不好多问,只能招呼了卢胜材和云裳,迅速进了胡同。
刚才我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汉子有可能是将我们三个当成了其他人,如果我问得太多,可能会露出马脚,不如将计就计,先混入村子内部摸摸情况再说。
不得不说,汉子先前“说”的那番话,确实在我心中扎下了一根钉子。
他刚才提到的黑神,到底是什么?
胡同里的路有个很缓的下坡,走得越深,两侧的墙体越高,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陈腐气息,气氛越发的沉闷。
卢胜材突然说了句:“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不管是道路两侧的墙体还是道路本身,都像是抹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