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来到这个偏远的江城小镇已经四年了。
四年前的那天,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从机场逃了出来。
那时候,她已经决定离开。
但是她不知道去哪里,就随便跟了一个旅行团的车窠。
因为她是多给了钱,随便安插了一个位置,也没有办理什么手续。
接下来几天,她跟着旅行团去了很多地方,也走了很远。
当旅行团要返途的时候,她又跟了一辆货车一路往北。
那几天的日子,就是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
她太想念小元宝,太想念阿修和奶奶。
但是,她不能回去,她必须逼得自己走的远远的。
开货车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苏樱也是搭的便车。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不关心自己要去哪里。
只知道自己离s市越来越远,离那个家越来越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辗转来到了江城。
江城和s市相距极远,可以说一个在最南方,一个在极北之地。
为了让阿修对自己失望死心,苏樱来的时候身上的确拿了二十万。
但是离开旅游团的那天晚上,被偷了,包括身份证,所有的证件全部不见了。
当时她身上还有点钱。
但是没有身份证买车票,只好在江城停留了下来。
江城和s市气候相差甚远,苏樱一过来就水土不服。
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流浪在大街上。
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信。
她过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了车祸。
并不是苏樱出了车祸,而是目睹了一场车祸。
一辆黑色的大奔和悍马相撞。
大奔被撞得车子翻滚,而那辆悍马却肇事逃逸。
苏樱也没来得及看车牌号。
当时苏樱正好在十字路口的路灯下面。
大奔里面有个男人,奄奄一息,正好就在苏樱的面前。
当时苏樱彻底傻了,想要掏手机报警,打救护电话,却想到自己的手机卡早就扔了。
正是夜深,大街上根本没有什么人。
苏樱没有办法,看到车子早已翻滚,油箱在滴油。
她心里一惊。
也没想什么,就跑过去,砸开车窗。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将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车子里面拖了出来。
果然,在苏樱将那个男人拖到马路的草丛里面的时候,车子轰的一声爆炸了。
想到那时的情景,苏樱至今都心有余悸。
苏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她四处寻人的时候,周围忽然围了十几辆大奔。
苏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地上那个满脸是血的人被一群黑衣人架起来,送上了车,看那些人叫他“大哥”,苏樱以为是他的家人。
但是莫名其妙的,苏樱也被那些人塞进了车里面。
接下来的几天,苏樱竟然是在一个超级豪华的临江别墅里面度过的。
苏樱一再解释自己跟那个出车祸的男人没有关系。
但是那群黑衣人就是不相信,非说要等他们的大哥醒过来,有的甚至自作主张的叫她嫂子。
苏樱当时有点害怕,她有感觉,这些人不像是普通人,因为他们个个身上都有枪。
但是,苏樱又觉得无所谓了。
他已经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儿子,还有比这个更绝望的事情吗?
后来那个出车祸的男人醒来的时候,苏樱正好被那些黑衣人逼着去房间里跟他说话。
那时候,苏樱早已经失去了生气,她救人也是出于一种本能,或者是被吓到了。
她根本就不想说话。
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发呆。
以至于那些黑衣人更加认为她和这个昏迷的“大哥”关系不一般。
都伤心傻了……
那个“大哥”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樱正攥着手里面的照片发呆。
这是她一直贴在胸口放的照片,是张全家福。
离开容家的这些天,苏樱也就靠着这张照片撑着。
“是你……”
那个“大哥”微弱的发出声音。
苏樱被这一声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听过一种声音像是刀子一样,锋利的刀子,阴森的可怕,那个男人的脸就像是千年不融的冰山,没有任何表情。
苏樱怔怔:“你认识我?”
那个冰山男人却将眼神撇开:“是你救了我?”
苏樱麻木的说:“既然你醒了,你跟他们说清楚,我走了。”
苏樱站起来,只走了两步,就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张温软的大床上。
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对着一个拿着拐杖的男人说:“营养不良,贫血,估计很多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水土不服,一直高烧不退,身体极其虚弱,而且前些天看这姑娘的情绪低落,毫无生气,该是积郁成疾。”
“她已经昏迷三天。”那个男人依旧冷着一张冰块脸,惜字如金。
“这不是昏迷,而是深度睡眠,这姑娘的黑眼圈,该是七八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厉先生,放心,她没有大碍,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这个姑娘调理好身体,多吃点东西。”
那时候,苏樱才知道这个冰块脸叫做厉先生。
那个白大褂走后,又来了几个黑衣人,纷纷劝说:“大哥,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嫂子这边我们看着呢,何况你的腿有旧伤,加上这次车祸,也不能成天站着啊,要不然,我给你弄个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