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沙塔只有一个出口,王小峰完全可以守株待兔,然而他的眼皮一跳,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小峰直接冲到沙塔门口,又冲上了楼梯,三步并作两步,旋着楼梯饶了上去,突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小峰的胸口。
他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一步步往楼梯下面后退,而沙塔之上的人,也展露了真容,是个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特色。
往往就是这种人,最适合作为杀手,他带了一个墨镜,在左脸上,竟然有一个看来是天生的胎记,明显要比周围的皮肤更红。
男人的枪,已经拉开了保险,人的速度极限有可能比枪快么?
王小峰没有做过实验,他也不想知道,知道这个答案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濒临险境了。而现在,他确实已经身入险境之中,王小峰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男人冷哼一声:“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只是想来这沙塔上看风景的游客。”王小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别装了,你叫王小峰,最近是来查证人口失踪的。”
男人咯得笑了一声,他的胎记看起来更加诡异狰狞。
如此狭窄的楼道口,王小峰绝对没有任何逃避的空间,他竟然挺了挺胸膛:“你要是想打死我,你就动手吧。”
他神态自若的模样,反而引起了男人的怀疑,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而王小峰已经集中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现在在他的眼中,男人每一块肌肉的抽动,每一个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从紧张到松弛是一个过程,一个人的注意力,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外头的一声鸟鸣,一个行人路过的脚步声,都会牵动注意力的变化,而这一刻,注意力的抗争,也是意志力的抗争。
王小峰走神了,尽管他知道,命悬一线的时刻,实在不应该走神的,可是他还是走
神了,也不算神游天外,他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们。
在元氏内经中学习的那“九年”,师父们在教授武学的同时,总是在说什么冷若御在,料敌先机,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他经常弄不明白。事实上,就算是现在,王小峰也弄不清楚其中一部分。
一个人的精神和注意力终究是有限的……
王小峰暗自细思着师父对自己的嘱咐,那个时候,师父们甚至还给自己摆上了许多动物,譬如眼镜蛇、老虎等等……
这些动物都有共同点,他们在观察的时候,虽然注意力集中,但是身体的肌肉却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也就是说,能够随时发动攻击,但又不会让他们感觉到不舒服的一个范围内,而发动攻击的一瞬间,便如惊天彻地一般。
原来如此……王小峰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变得更加专注,也更加轻松,而戴着墨镜的男人却并没有察觉王小峰走神了。
实际上,王小峰走神这一瞬间,也不过只有两秒钟。对于王小峰来说,两秒钟本来可以决定生死的,但是这男人的精神力水平却远远不及王小峰,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王小峰竟然还露出了笑容,他好整以暇,守株待兔,男人每一个动作,在王小峰眼里,都算不了什么。
他的动作,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清晰和缓慢,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来,平沙镇的空气本来就是灼热而干燥的,男人感觉到了焦渴,他想喝水,嘴巴不自觉地张开。
就是这一瞬间了,王小峰出手了,他的手就像是眼镜蛇一样,而手指,便是眼镜蛇的毒牙,比眨眼的速度都要快。
王小峰的手指捏住了男人的枪,而小指一拨,已经将男人握着枪的手给拨开了,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可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强劲的力道。
只听嘭得一声,枪响了,可是无论是王小峰还是男人,他们两个一点事都没有,枪口一偏,
打到了沙塔的墙壁之上。
男人失去了一枪的机会,王小峰自然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他夺过手枪,往地上一抛。而枪声也 惊动了平沙镇的镇民,待王小峰彻底将男人反制住的时候,沙塔之下,已经围满了警察和普通镇民。
王小峰用胳膊压住男人的脖子,将男人拖下了沙塔。
甫一出沙塔,警察突然举枪对准了王小峰:“先生!你是否挟持了人质?枪支在什么地方?”
王小峰苦笑不得,敢情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绑匪,他直接将男人按在地上:“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客,今天想上沙塔上看看风景……”
他突然俯下身,凑在男人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不想被抓的话,就好好听我的话。”男人赶紧眨眨眼。
隔着墨镜,王小峰也是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了他的表情,缓缓松开手,抬起头道:“结果在塔上看到了一把手枪,这货就想玩玩,没想到一下子走火了,我被下了个半死,正好学了一点搏击,下意识就把他给制住了,刚缓过劲儿来。”
他从后面推了男人一把,男人赶紧点头:“对,真的是这样的,我只是好奇。”
为首的警察显然不相信这两人说得话,他使了个眼色,旁边走出来两个警察,看样子是要上沙塔确认。
可还没等这两个警察走上去,为首的警察就叫住了他们:“你们先把群众疏散了,直接将这两个人带回局里。”
王小峰还想说什么,他眼角余光,却看到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