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并没有等待多久。
第二天夜里。
军营里就热闹了起来。
宁宴正忙着,外头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将军回来了。”
听见这声音,宁宴就想往外跑。
才跑了两步,就被蔡婆子给拽了回来。
“你去哪儿,外面这会儿正乱着,你跑出去说不准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老实的烧水去。”
“我会处理简单的伤口,现在军营里的学徒肯定不够用的。我可以去帮忙。”
“你说什么……”
蔡婆子还有些不信。
毕竟这年头女人学这些东西,若是不能进宫当个女官,都会被当成巫婆的。
将宁宴仔细打量一番。
蔡婆子还有些不信。
宁宴只能说道:“我们村子那个大夫就住在我家附近,我都把儿子送到村里大夫那里学习了,自己还能不趁机学点本事……”
“行吧,那我相信你一次,过来带你去见一个人。”
蔡婆子说着,拉着宁宴的手往外走去。
北地的军营里扎着数不清的帐篷。
若是刚来这里的人,没有人带路,估计要在无数的帐篷里走晕了。
宁宴在心里记着路。
直到鼻翼间充斥着浓重的中药的味道。
蔡婆子脚步已经没有停顿,拉着宁宴走到一个山羊胡子前面。
“刘大夫,我这个侄子会一些简单的处理法子,现在伤员多,你让他……”
刘大夫这会儿正忙着。
但是,医术这种事情没有经过考校也不敢真的让宁宴下手。
稍稍停顿一下说道:“你去北边那个营帐里,将那些伤员的伤口处置一下。”
刘大夫话落,就有一个小学徒把宁宴带到北边的营帐。
乍一走到营帐,宁宴就被里面的氛围给惊到了。
沉闷的很。
没有人说话,伤兵躺在床上,连个给止血的人都没有。
这些人身上的外伤很严重……
宁宴咬了咬嘴唇。
大概的情况入眼的瞬间就已经明白了,这哪里是伤病营帐,这里就是给伤患严重的人留着,等死用的地方。
那位刘大夫心里是如何想的,宁宴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或许刘大夫认为她没有什么水平。
又不好拂了蔡婆子的面子。
所以就给她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
营帐里的鲜血的味道有些重。
过来处理的医者也没有。
差点儿忘了,这些人都是等死的。
已经被放弃了。
宁宴深深呼吸一下,将所有的伤病大概的看上一眼。
说不清楚有得治没得治。
但是努力一把,也许有人活下来呢。
撩开帐篷,从外面抢了一些止血包,极为普通的药材,还有烧开沸腾的水。
走回营帐,一个挨着一个的处理伤口。
幸好……
来北地之前,就往山上带着伤药还有缝合用的弯头绣花针。
就连羊肠线也带着一些。
端着热水给人擦拭伤口。
上药止血缝合。
伤员太多,宁宴有些顾不上。
但是……
受伤的人就在面前,宁宴只能咬牙坚持。
一个一个来。
不能着急不能因为轻重的关系就轮换位置,在这里帐篷里的人,究竟能活下来多少个,宁宴心里也没有底。
她能做到的就是尽力。
先将流血不止的止血。
随后一张床一张床的处理,若是放在往常,这种受伤程度,一个伤员就得用上一个时辰。
但是到了这里。
宁宴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家加快速递。
手指拿着绣花针,在伤员的伤口缝合,也不管这些人疼不疼,速度而整齐。
一个两个三个……
一天两天三天……
缝合了多少伤口,煎了多少药草。
给多少人灌了药。
宁宴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想将看见的,受伤的人救回来。
若是看不见,她可以冷心冷肺。
但是看见了,不去努力一把,就会被良心拷问。
眼前一黑……
宁宴晕了过去。
“活了,竟然有七成都活了,这简直,简直可以跟薛神医相比了,蔡大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小神医。”
“滚滚滚,看见你就生气,我让她给你帮忙,你就真的可劲用,想把人给累死?”
蔡婆子话落浓重的不满在帐篷里回荡着。
至于为什么不满……
蔡婆子本就对宁宴有些同情,加上宁宴为了救人,这么善良的丫头呦,就因为力气大一点儿,能干一点儿。
没心肝的男人就不回家了。
还得千里迢迢寻夫。
只是脑补一下,蔡婆子就能讲出一场大戏。
连带着对刘大夫也不满意了。
刘大夫呢,讪讪笑了一下。
他总不能说,他没想那么多,只是把宁宴随意的安排一下。
谁知道竟然是个有真本事的。
若是早知道,肯定会给宁宴派遣一个学徒。
毕竟……
若是能把这手救人的措施学到,日后就少不了那一口饭了。
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还得应付蔡婆子。
宁宴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做起来,看见旁侧的蔡婆子,揉了揉脑袋说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不久,也就一天一夜。”
“哦。”
宁宴手掌化成拳头,在脑袋上敲了几下。
“竟然睡着了。”
“睡什么睡,你那是晕过去了,累的,年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