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澜玺去世了,花魁处在被利用的位置,追查幕后人的线索就此中断。x23u许嘉眉和梅俊渡没有别的收获,打道回府,让梅澜玺停灵三日,以火葬之。
今天是停灵的第一天,许嘉眉用琉璃境观察梅澜玺的“尸体”,没有等到咬钩的鱼。
第二天过去,第三天来临,鱼始终没有出现。
八月初一,这是定好的火葬之日,葬礼在梅澜玺“生前”住过的院落举行。
修士不考虑来世,不敬畏鬼神,举办的葬礼很简单,如谢慧如下葬那样众多修士前来悼念的隆重是不多见的。
许嘉眉三姐妹和父母一同出席葬礼。
看着梅澜玺的“尸体”在灼灼跳跃的火光中化作灰烬,许嘉眉的内心毫无波动,许惠音漠然,许和畅、父亲与母亲有少许悲伤。死者的唯一家属梅俊渡表情平静,仿佛火葬的不是亲哥哥,而是点头之交。
滚烫的骨灰被梅俊渡收入一方小小的玉盒,许嘉眉环视场中的人们,走到一个小厮面前,面无表情地注视他:“你为何拔掉梅澜玺的一根头发?”
“……”小厮愕然,随后露出不属于小厮的笑,躲闪的眼神随之起变化,平视着许嘉眉道,“我想知道死的人是不是他。”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我怀疑他没死。”被附身的小厮说道。
许嘉眉笑了:“你见过他,就知道他是死是活了。”
一直笼罩着许家宅院的琉璃境刹那间关闭,小厮在众人面前消失,许嘉眉望向捧着骨灰盒的梅俊渡,忽然好奇他会拿出怎样的表情。
她说:“你哥哥还活着,他没死。”你对你哥哥依然活蹦乱跳的好消息感到失望吗?
梅俊渡的表情映在许嘉眉眼内,有失望,也有释然和欢欣。
他确实厌恶拖累他的梅澜玺,可梅澜玺是他亲哥哥,他对梅澜玺活着的事实感到高兴。
“活着便好,他老是惹事,我不想管他了。”梅俊渡打开热乎乎的骨灰盒,里面的骨灰在消失,他的哥哥梅澜玺一脸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躲在他身后。
“弟!有人暗算我!”梅澜玺叫道,“是张安宁!是许惠音!她们暗算我!”
“她们没有对你不利,她们救了你一命。”梅俊渡道,“哥哥,你走吧。我是你弟弟,护得你一时,护不得你一世。”
“阿渡?”梅澜玺懵了。
梅俊渡冷淡地道:“你不该听信那个花魁的。”
若是哥哥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护他一世又何妨?不过多费一些心力和灵石罢了。
梅俊渡自问不是冷血到无视兄弟亲情的人,但哥哥做不到安分,他这弟弟尽到该尽的责任便无愧于心了。
“阿渡!”梅澜玺终于意识到梅俊渡决定放弃他了,抓着梅俊渡的手陡然用力,“我是你哥哥啊,我对你这么好,我只剩下你了!”
“你没有对我好,你给我惹了麻烦。”梅俊渡不愿和梅澜玺纠缠,将他送到许家大门,给了他一袋灵石和几张符,“天高地远,你想去哪里便去哪,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天海郡有一念寺坐镇,是很安全的地方。在梅澜玺看来,失去弟弟的庇护,失去许家的庇护,天海郡和佛教占据的京城别无二致,处处都有对他不怀好意的人。
他放不下架子请求梅俊渡原谅,更不可能为许家做奴做仆,唯有硬着头皮租住在属于许家的一座三进宅院里。他不敢提出将宅院买下来,就怕跟许家断了房东和租客的关系,被魑魅魍魉围堵。
许惠音饶有兴致地听下人回报梅澜玺求租的事,与许和畅道:“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他现在很可怜?像一条好吃懒做的、被主人赶走的狗,不敢去流浪,也不向主人献媚,每天巴巴地睡在主人家门口等待主人回心转意,啧。”
“别这样刻薄,他好歹是宝生的生父。”许和畅不悦。
“好,咱们不提他。”许惠音从善如流地换话题,“你打算再婚吗?”
“没想好。”许和畅不知如何回答。
她想给宝生找一个爹,别的孩子都有爹,唯独宝生没有,到底意难平。
但是,有爹没爹很重要吗?
世俗认为女子应当相夫教子,她不是相夫教子的传统女子,她的两个妹妹也不是,她们三姐妹活得很好,可见大众认同的道理未必是正确的。是以,给宝生找个爹未必是好的。
许和畅徘徊于找个爹和不找爹的选择之间,从去年思考到现在,也没有思考出答案。习惯了自己想办法解决事情的她生出向两位妹妹请教的念头,又怕妹妹笑话她,思来想去斟酌许久,她委婉道:“我有喜欢的人。”
说了这么一句话,许和畅期待地看着许惠音。
“看我作甚?”许惠音假装听不懂姐姐在问自己是否应再婚,故意逗趣,“你想请我瞧瞧你那心上人有没有对你真心?”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和畅看不穿许惠音使坏,挤了挤眼睛,“就是、就是那个意思,你能猜到的!”
姐妹俩打哑谜,许嘉眉提着新鲜出炉的糕点进来,让丫鬟把食盒里的糕点取出来,一样样地摆在桌子上,随口问两位姐姐:“在聊什么?”
“聊姐姐的心上人。”许惠音抢先说,“姐姐这个月有八天是晚上不在家里住的,我很好奇她在哪留宿。”
“那是大姐的私事,父亲和母亲管不着,咱做妹妹的更管不着。”许嘉眉招呼两位姐姐品尝糕点,与大姐说,“你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