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得罪他萧诏也不能得罪萧谣”..
什么“萧谣是萧安然最喜欢的嫡女”..
诸如此类,句句都是在给这位萧姑娘撑腰。
他恭恭敬敬地给萧谣低头行了礼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今日萧安然和萧诏都在府上,又看得出对着这位据说是萧相亲生嫡女很重视,他可不能贸贸然出手被人当靶子。
虽然先头早就接到了二太太的秘信,但是邹管家这回却没有立即听从这个昔日旧主的吩咐。毕竟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不能贸然行事。且萧二爷还没回来,一切总要小心为上。
邹管家想得很美,奈何萧谣就不是个成人之美的人。
也许在他看来,这几日并没有找萧谣的麻烦就是给她面子。若要真的深究起来,也不过是衣食住行上头不甚精心。
萧谣看了眼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循规蹈矩样子的邹管家,嘴角噙了丝笑意,冲着邹管家说得恳切:“我来府上不久..”
“谣谣说错了,是回家。”萧诏耐心地更正萧谣。前些时候他一直跟在周游后头帮他做些事情,没能好好敲打下人。如今既然得空那就非得要让萧谣从心里将萧相府当成自己家。
“是是,我才回来不久。”萧谣没好气地瞪了眼萧诏。见萧诏满意地笑了,才又继续说道:“这府里头邹管家最辛苦。”
邹管家面上惶恐口中只道不敢。他眼睛微眯心道:这年轻姑娘面薄皮子嫩自然不肯轻易得罪人。只要是她这样的性子,那么事情就都好办。
想至此邹管家心下大定,他恰到好处地笑着冲着萧谣拱手诚恳地说道:“要说起来,还真是对不住姑娘。奴才们没见过世面,难免会怠慢了姑娘。”
这话说得萧诏直皱眉头。
萧谣挑眉,先阻了萧诏骂人,面上却还是一派笑意盈盈。
就说这狼再装也不是兔子样。看看,这才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夹枪带棒?萧谣索性转过了脸去,兴味索然地冲阿左说道:“算了,也别给他面子了。将邹氏的食盒和我们的食盒拿过来吧。”
一听这话,饶邹管家再有涵养也急了。
“姑娘,二太太...因为大爷没有吩咐,所以还是照着从前的份例..”邹管家还待往下说,却在萧诏锐利的眸光中渐渐住口低下头去。
萧谣并不管他狡辩,若非心里有火想找个人来发一发,只怕这邹管家被撵了也不定见到她。不过,现在来杀鸡骇骇猴崽子,其实也不错。至少往后萧相府后宅里那些人要做什么必不会如此猖狂。
阿左乐呵呵地拿来两个食盒,先将自家姑娘的一碟子茴香豆,一碟子粉干,一碟子卤水芹菜、一碟子东风荠、一碟子...
“别拿了!”
萧诏一声低吼吓得阿左手一抖就落下一碗荤汁面。萧谣挥手让她停下。
萧诏一言不发,径自拿了邹氏母女的食盒,还不曾往外头拿菜就觉得食盒压手。可见里头之物定然不少。
邹管家很想说辩驳几句。奈何这两个食盒相差太远,只要萧诏随手拿出一个菜来他说再多也无用。他不由长叹一声,如今也唯有寄望邹氏和萧言嫣母女二人多吃些。
但是他今日运道不怎么好,也许邹二太太整日被关着鲜少走动不思饮食,里头所剩之物还真不少。萧诏先端出碟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炸虾段就已经愤怒了,待阿左帮着将蒸白鱼、烧青鱼、炒鸽肉、煨鸭掌端出来时,后头的食盒也被阿右打开,满满当当的点心居然还是珍馐馆的。
萧谣不禁笑了:“真是谢谢邹管家了。”还跑去珍馐馆买点心,真是难为邹管家了。
邹管家一再听见萧谣道谢,早就没了前头的自得。心里已经知道这位萧姑娘就是个笑面虎,只怕今日在她手里要吃上不少亏。
他忙擦着额上汗,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后撑不住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总是从前的主子,奴才因不知道二太太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又不忍让他们受苦。”
这话说得倒也是有情有义,萧谣点着桌子没有说话。倒是萧诏愤怒地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不忍心让那一对贝戋人..”
萧谣皱了皱眉头,略有些生气地唤了一声:“哥哥。”
一句哥哥乐得萧诏找不着北,忙乐呵呵摆手,“方才被这厮气得忘了,是我的错,妹妹莫要生气,就让哥哥给你处置了他。”
邹管家听得心头发凉,谁能想到向来不问后宅的萧诏这会儿居然一板一眼较真起来?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惶惶不安时,就听萧谣居然出言救了他:“哥哥可真是,这么点子小事也值当你出手?”
邹管家摸了一把汗,后心头经风一吹,透心凉。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后悔了,怎么就怠慢了这位姑奶奶了呢?
萧诏却不想放过邹管家,低低地劝萧谣:“妹妹,咱不能心肠软,这样欺上瞒下的家伙,打杀了都是轻的。”
邹管家:“...”他真知道错了!
邹管家将头磕得嘭嘭响,一脸希冀地看向萧谣:“姑娘,奴才知错了。”
萧谣点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总算还是个明事理的,邹管家心头升起希冀,觉得往后在萧谣手底下做事倒也不错。想来只要明面儿上糊弄好了,私下做些手段,量她也看不出来。
萧谣淡笑地冲萧诏摇了摇头,叹息:“哥哥就是太过心急,都说治大国犹如烹小鲜,这处置家事同哥哥在朝堂上也是一样得要拿捏的得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