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周。
其实很多人都听过这个名词。
无论是电视上,还是里。
不过没有任何一种文学形式能将身处现场的士兵的感受最贴切、最详尽地描述出来。
庄严靠在勇士车的车轮边上。
他就像一头刚刚犁完数十亩地的牛一样,感觉自己下一秒也许就会晕倒在地。
这是一种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的感觉。
而且每一秒,都会有放弃的念头掠过脑海。
你必须和自己抗争。
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
现在,他终于获得了比别人多一丁点的时间。
因为他居然是全队第一个将针都穿完的人。
可见3号教官刚才多么不靠谱,居然吓唬自己说有人已经穿了多少多少根针。
现在,他要等三个人。
因为一辆勇士车重3.5吨,这个一百米的破虽然不陡,可一个人是断断推不上去的。
庄严摸出水壶,他不想喝水,之前在河里已经喝饱喝足了,一肚子都是水,走路都能听到咣咣响。
摘下奔尼帽,将水壶里的水倒一些在头上。
庄严又打了个寒颤。
不过还好,这样比较提神。
他怕自己靠在这里一会儿会昏睡过去。
随队医生过来,问庄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庄严苦笑道:“我想睡觉。”
医生只能摊手:“这我可帮不了你,但是你如果觉得不舒服,不要死撑,马上报告。”
庄严只能点头说好。
好心的医生又给庄严简单检查了一下,看看各方面的体征指数是否正常。
检查完,医生说:“没事,小伙子,你身体很棒。”
庄严说了声谢谢,累得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医生默默站起来,走开了。
他见得太多这种情况。
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让庄严自己休息一下,缓口气。
“庄严!”
一个黑影重重地“摔”在自己身边。
扭头一看,居然是严肃。
庄严说:“你脸色好难看。”
严肃没说话,而是仰起头,身体往后一靠,人靠在了车轮上,仿佛只剩半条命。
“你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你照过镜子吗?”
一边说,头一直看着天空,就连转头看庄严的力气都省了。
庄严想起勇士车的倒后镜也是一面镜子,兴许可以去照照。
可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动,能省一点气力就省一点。
待会儿还要推车。
“不看了,反正看了都没用。”庄严不能睡觉,只能找点话和严肃聊聊:“很快我们就能吃东西了,兴许还能歇一会儿。”
“呼呼——”
回答庄严的不是话,而是鼾声。
庄严侧头一看,发现严肃居然睡着了。
他想推醒严肃,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在没有凑齐四个人之前,这就是最珍贵的休息时间,不知道上了山坡吃了东西之后会不会还要折腾别的科目,会不会有休息时间。
从现在的情况看,老白毛似乎发了狠,似乎想一夜之间将所有人都淘汰掉拉倒的样子。
反正自己保持清醒即可,待会儿人齐了,自己再叫醒严肃。
没人跟自己聊天,庄严怕自己也睡过去。
真睡着了,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事。
他必须找个不消耗体力的事情做。
头一低,看到地上有蚂蚁爬过。
是那种金黄色偏红的蚂蚁,在滨海市,本地人喜欢叫这种蚂蚁做“火蚁”。
这种小东西,咬人还是有点儿疼的。
庄严随手抓起一只,放在手背上,果然,这种极具攻击性的火蚂蚁立即在手臂上咬了一口。
“嘶——”
庄严觉得一股刺痛从手背上传来。
还行,疼是有点,不过这一点点小疼对于庄严之前刺手指的举动来说太小儿科了。
至少,有点儿疼痛能让人保持清醒。
庄严一只接一只地抓,但凡路过的都抓。
很快,地上连蚂蚁都没了。
庄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好在就在这时候,河边的方向传来了不少脚步声。
“你们都在这啊!”
苏卉开跑到庄严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人往地上一躺,像个“太”字一样横在地上。
他的迷彩服还没干,这么一躺下,沾了不少泥土,脏兮兮的。
“我以为你会被这一关淘汰呢……”庄严开始埋汰苏卉开:“没想到你这种五大三粗的人还懂穿针线。”
“谁说不懂?”苏卉开说:“我上体校那会就自己照顾自己,缝衣服,小意思……”
“兄弟们,人够了,我们四个组一下?”
有个军官模样的队员跑了过来。
庄严对着人有点儿印象,好像是飞龙大队的一个少尉,姓陈,编号56。
陈少尉跑到车边,靠车门边,脸色苍白地看着三个上等兵,人想要马上晕过去似的。
“你没事吧?”庄严看了一眼56号,又朝河边看了看。
“我没事,来来来,咱们组一下,推车走。”陈少尉强打起精神,用力拍了拍勇士车的引擎盖。
庄严看到,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穿完了针,朝边走来。
但是没有闫明的身影。
这个项目没有强制性规定按照原来的分组进行配合,原则上是先到先上。
四人一组,够了人就开始推车。
沿着这个小坡推一百米山路就算完成任务,可以享受吃早餐的待遇,然后司机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