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匕!
秦隐的惊艳雕功,那可是能够被孙吾刀看上的存在!
连那个修为高到看不到边际的老头都称赞,普天之下 x 23 u
并且秦隐最擅长的工具,不是刻刀而是匕首!
以琅琊匕的锋锐特性,以他的熟练程度,足以在任何材料上尽情构图而无需花费过多时间去反复刻锉。
想到此刻,秦隐目光安稳下来,起身落座,拿起琅琊匕。
随手取过短案上的一块木牌。
刚刚记下的灵纹线路开重新浮现于脑海。
握着匕首的右手轻轻颤动,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随着秦隐手腕的摆动,刃尖竟以灵蛇之姿在木牌上蜿蜒而起。
引灵阵在余均的手册里被拆解成了二十二个步骤。
那就意味着一个简单的引灵阵就足足有着二十二个灵力回路。
先从第一道开始……
琅琊匕与木牌接触时,那坚硬的梨木牌仿佛豆腐一般毫无阻隔。
刀刃切入木牌轻轻一划,一道带着韵律美的纹路自然印出。
依然是雕刻。
区别就是刻物和刻线的区别。
短案旁,少年目不转睛,手掌始终在以一个特定的频率在极速的抖动。
暖暖的阳光洒满房间,毕方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巴,注视这安静的而和煦的一幕。
明亮的光线下,一切都那么清晰。
秦隐的手指很长,也很有力。
他的神态专注,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木牌和手中的刀。
窗外青旗卷动,微风吹散了云霞。
屋檐下的孩童嬉戏打闹。
窗内,少年目光温和而平静。
随着木屑纷飞,在毕方那双泛起淡淡火焰瞳孔之中,木牌上已然出现一道曲折却完整的回路。
这是第一道……
重新落刀,又是一笔镌刻到底,肉眼可见的从青涩到熟练。
这是第二道……
毕方的小舌头不断在空气里打转,却唯独不敢发出一个字,生怕惊醒了这安静的少年。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秦隐的动作没有一丝走形。
他的手依然是先前那般稳重。
突然,少年的手一顿,毕方的心也跟着一跳,仰投去询问的目光。
“刻好了。”
秦隐笑了笑,拿起那枚两个手掌大的木牌,炫耀似的对着毕方晃了晃。
那个神情,就像他当年初入伍时第一次学会木刻。
“第一次刻,就成功了?!”毕方险些将舌头咬下来。
“成了一半,这块木牌不够大。”
毕方差点身子一歪从短案摔下,它恼羞成怒的问道,“什么叫这木牌不够大!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余均那老小子递给你的白玉牌只有半个巴掌大!你这玩意都四倍于它了,才只刻了一半!”
“难不成你想刻一个引灵蒲团让人坐在上面修炼,哈哈哈哈。”
“嗯,也不是不可以……”秦隐思索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好像可行。
砰的一声。
毕方头冲下扎进了地板。
“修行阵牌,就是将纹路尽可能的交叠在一起,这样激活阵牌时,灵力腾转间才能更快的被使用者吸取。但是这就对灵纹画刻的精度提出了较高要求。”
“而我为了尽可能的保证刻画成功,则选择了一个偏笨的法子,那就是将灵纹的面积扩大,这样虽然刻画的时间长了些,但只要保证画刻者的手平稳,那么便可以极大程度削减引灵牌对精度与密度的要求。”
有了毕方的提示,秦隐确实发现这似乎是一条可行之路。
只是……以白玉牌的材料价格和成品阵牌的价格对比,若是刻的蒲团那般大而功效一样,怕是得赔的倾家荡产吧。
“我先熟悉纹路,然后再一点点压缩,此路可行。”
分析到最后,秦隐的语言已然坚定无比。
“那现在呢?”毕方将鸟喙从地板中拔出。
“现在先试试这阵牌能否用,哪怕半枚阵牌……”秦隐手掌贴紧木牌,闭目开始尝试感应天地灵力。
那些如片片雪花的灵力只要落入引灵阵牌,便能自行激活……
他要看看这半枚能够坚持多久,是不是不用白玉牌也能……
砰!
木牌炸碎,纷纷扬扬。
秦隐睁开眼睛。
“你小子吸力这么猛?”毕方惊呼道。
“木牌承受不住灵力,一点也不行。”秦隐面无表情的说道。
“所以……”胖雀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得用白玉牌雕刻。”
“爷不管什么牌,就问一句白玉牌不够怎么办?”
“你和我出去卖。”秦隐起身,将琅琊匕别在腰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毕方一个激灵,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心比天高的少年。
竟然让它堂堂毕方大爷,出去……卖!?
……
……
“卖引灵碟了!硕大无比的引灵碟,一片顶过去五片!”
金阳城最为热闹的雨轩桥下,一只扯脖吆喝的红雀子,短短半日便吸引了不少看乐子的人。
和那些纯粹好奇的顽童不同,人群中还是有不少江湖客的。
那些人目光犹疑的看着老神在在的摊主,又扫过胖雀子身下的长案。
一排十二块白玉牌。
最大的有面盆宽,最小的巴掌大。
摊主的面容被斗笠遮住,但看下巴上尚未长出的胡须,想来年纪也不会大。
毕方脸臊得都快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