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实在出不起。”
斗篷人笑道:“不过我可以采取一些其它的支付方式。”
安德烈依旧大笑道:“对不起,我这人只对金币和酒感兴趣,金币能买到酒,所以我只接受金币。”
“话不要说得太绝了,安德烈……”
斗篷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那张有着一道恐怖刀疤的面容,说道:“如果……是一个承诺呢?”
安德烈看着那张可怖的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您哪位?”
“不用假装认不出来我,安德烈。”
斗篷人笑道:“我就算是这张脸全被刮花了,你也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安德烈队长又沉默了,他的手摁在了自己腰间的剑柄上,说道:“希伯来,你真的没有死。”
“当然没有死!”
希伯来大笑道:“当年希什曼让您烧黑一具尸体挂在城墙上冒充我,您是不是就该想到这一天了?”
“或许吧。”
安德烈按剑而立,朝着希伯来一步步走了过去,说道:“但我永远不愿意看见这一天的到来。”
希伯来摇头道:“您已经看见了。”
“不。”
安德烈说道:“只有我一个人,就不算看见。”
“您想杀了我吗?”
希伯来站在原地,看着安德烈逼了过来,说道:“我手中没有任何武器,老师,您真的会杀了我吗?”
老师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安德烈的脚步出现了一丝犹豫。
当年希伯来的剑术,是安德烈手把手教的。
这些事情在当年,包括希什曼在内的很多人都不知道。
“我明白的,老师。”
希伯来继续说道:“当年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向希什曼提出的要求,就是放我一条生路,所以我才能活下来,我才能活到今天,我才能再次见到您,虽然我掉入了多瑙河,但您心里其实清楚,我一直都还活着……”
希伯来笃定道:“所以您不会杀我。”
“我当年做出那个决定,是为了康斯坦察。”
安德烈面无表情道:“今天我在这里杀了你,也是为了康斯坦察。”
“可是您忘了吗?”
希伯来说道:“当年您跪在我的面前,宣誓效忠于我,您都忘了吗?”
“我当然没有忘。”
安德烈说道:“但是我八年前就已经背弃了,所以这次就不算再次背弃。”
两人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只要再向前一步,安德烈便能拔剑斩下希伯来的头颅。
希伯来摇头道:“还有机会啊,安德烈老师。”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安德烈冷声道:“不可能的。”
“不,有可能的。”
希伯来笑道:“您知道现在我背后有多强大的势力吗?”
“我不管有多强大的势力。”
安德烈冷笑道:“就算是上帝站在你的身后,那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您认为不可能,那为什么还不往前再走一步,一剑杀了我?”
希伯来目光炯然,跟安德烈对视着,笃定道:“您不会杀我的。”
安德烈默然道:“我今天不杀你,以后我们的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
“我向您保证,安德烈老师。”
希伯来笑着,旷然道:“我成为伯爵之后,康斯坦察依旧是康斯坦察,没有任何外人能够插手进来,我弟弟建立的所有制度,我都会一成不变地完全保留下来,我要的,只是伯爵的位置,只是至高堡而已,而您知道,那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安德烈摇头道:“希伯来,你没机会的,康斯坦察的人民不会再接受你,永远也不会了。”
希伯来笑道:“只要有您的支持就行。”
安德烈说道:“可我,也是康斯坦察的人民。”
“哈哈哈,您说得非常好!”
希伯来大笑道:“不愧是安德烈,不愧是我的老师啊!”
安德烈看着希伯来突然的大笑,表情依旧漠然,说道:“希伯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康斯坦察,永远不要回来。”
“哈哈哈,我的安德烈老师啊……”
希伯来大笑着,将一封羊皮信交丢给了安德烈,说道:“看完之后,我们再找个地方聊吧?”
安德烈接住那羊皮信,退后两步警惕着,但只往那信上看了一眼,脸色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像是喝高了的醉汉一样,甚至差点没有站稳。
“老师,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希伯来走了过去,大笑着给安德烈一个熊抱,说道:“我们找个地方,继续聊下一步计划?”
安德烈面色时而惨白,时而通红,将那羊皮信揣入了怀中,说道:“去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