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六年七月二十九日,于长安龙门客栈遇礼部员外郎端木思明,此人身负神学,一手炒菜绝技色、香、味、形、名俱全。有生之年食得如此佳肴,终身无憾矣。
元武六年九月十四日,说来惭愧,初来徐州竟误入烟花柳巷深处,被众泼皮讹诈。幸得无忧馆馆主张子攀攀爷相助以脱困,无忧馆主虽身陷泥沼,却乃世间真豪杰,其通天手段及鲲鹏之志少有人及,令某深感英雄不问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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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武六年十月三十日,至徐州海西县,于城南路遇占卜神算异士,此人精通天文堪舆,每卦必中。可惜,此人自困命数当中,称乃大雍明快将军沐杨后人,且自改名为沐阳以纪念先祖,执念之深,恐终其一生可算尽他人,却算不透自身命数矣。
元武七年三月六日,海西一县看似平风浪静,实则藏龙卧虎。夜间偶入城外城隍庙。机缘巧合结识江湖豪侠流云,其人俊美异常,真乃冠玉锦绣之姿,尤其一身武艺已秉化臻境界,暗刃如墨、杀人如麻,背后定有一番常人所难理解之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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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权黑着一张脸看着这本书上的内容,越至后面脸色越发难看,最后直接翻到后页,果然看见上面提到了海西糜家,还将糜雄、云霸天两人夸得跟一朵花似的:言糜雄英伟睿智,隐于市井,有凌霄之志;说云霸天豪勇善战,若生逢乱世,定然也为被坚执锐虎贲之士……
马权承认,他老爹的话很有几分道理,识人的本事儿也堪称一绝。可问题是,就这一本类似于前世段子的回忆录,至于这样藏着掖着弄到精钢鲁班锁当中吗?这么高科技的保险柜,难道不应该装一本更高端、更大气、更上档次的富家小女婚书吗?
就算…就算眼前糜家这位冰山美人糜贞儿的,也行啊!!
马权这时真的欲哭无泪,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仔细想想他那便宜老爹生前那般闲云野鹤、志疏意懒的做派,当真是那种只喜欢纵情山水,追寻着自由的方向撒丫子乱奔的文青男。至于说什么儿子的婚姻大事责任感之类的,貌似真比不上他那颗火热向往更高更远精神世界的心……
也由此,这等别人视为敝履的回忆录,在他的眼中,说不定就是一生最为珍贵无比的东西。并且,看这本回忆录后面大片的空白,马权揣测,他这位老爹说不定还想让他儿子学了武林神功后,接过他的衣钵,继续朝着天涯海角的自由狂奔而去!
“文青是种病,得治啊!……”马权满脸悲愤喊出这句话,只觉自己一颗心,已经被这本书中无形的威力,重重轰
成了一地的玻璃岔子,就算是有前世粘性超强的胶水,也难以再粘起来:别人都是坑爹,可自己这老爹,是真坑儿子啊!
穿越至此,冒着被绑架、失/身、群殴、丧命的危险,还用死了无数脑细胞,历经两个月换来的成果,就是这么一些东西:一本假冒伪劣的武功秘籍;一本老爹点评的高人回忆录;一方简直连城却没人敢收的金丝楠木盒;一块不知道什么质地的金属牌和一个最固若金汤的精钢鲁班锁保险柜?
直至此刻,马权都有些替那位真正想弄死他便宜老爹的幕后黑手悲哀了:就为了这么些个破东西,你们值得又买凶杀人的吗?幸好你们没绑住小爷,否则发现老爹的遗物只是这两本破书,你们还不得立即撕票啊!
最终,马权的目光定在了那个保险柜上,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个眼前的东西,貌似只有这玩意儿最值钱……不过,这东西的份量似乎也不轻,扛回去恐怕还要累个半死。
“咱们回去吧……”马权有气无力的合上了老爹那本回忆录,转身悻悻的支使起单烁枫与他一同收敛丁狱卒的尸体。而糜贞儿见马权如此失落,非但没有宽慰他,反而顺手从他手中拿过了那本回忆录,似笑非笑地看了起来,明显想在无声中打击马权。
可就在云霸天指导着马权和单烁枫善后时,看着回忆录内容的糜贞儿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最后趁着马权不注意,悄然来到了云霸天面前,神情肃穆地掀开上面一页的内容示意云霸天观瞧。
云霸天看后脸色同样大变,见马权仍在处理那丁狱卒的尸首。才对着糜贞儿疑惑的眼神,慎重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同蹙起眉头,似乎在筹划着什么。
还未待两人思忖出什么,就听见那旁马权突然发出了一声如母牛一般的高亢叫声。惊得两人当即做起应敌准备,可当两人看到马权因何事而欢呼后,二人的表现顿时泾渭分明:云霸天是一脸苦笑,而糜贞儿,则先是羞得俏脸通红,随后紧紧擎起了手中的长剑!
“马权,你无耻!”糜贞儿一声轻叱,看样子就想冲马权刺去,可毕竟有忌讳,最后还是咬着牙恨恨跺着脚转过了身,恼羞成怒地说道:“死者为大,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敬畏之心?!”
原来,就在云霸天和糜贞儿两人不留神间,马权竟让单烁枫继续挖坑准备掩埋丁狱卒尸体,而他自己,却趁机发起了死人财,不但将丁狱卒的钱袋收入怀中,还将丁狱卒的尸体也扒得一丝不挂!
“矫情!”马权可不吃糜贞儿这一套,凭他两个月来练就的手感,粗略就掂出那丁狱
卒钱袋当中至少有七、八两银子,比他两个月的工资还多。更不要说,他还缴获了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宝物!
此刻他双手上拎着的,正是被丁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