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糜贞儿遥遥望着那辆骡车,神情疑惑吐了一句:“这黄昏雨天,一般人早早回了屋中歇息。除非有急事才会匆匆出门,可从他们轻全闲缓的步伐来看,又不像有什么急事在身,反而在特意等待这无人时机一般。”
不用糜贞儿解释,马权也察觉出骡车上的三人行为诡异。就在此时,那辆骡车也慢慢停到了小巷一幢小院落前,茅屋矮墙,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天色深沉,茅屋中已然点起了灯火。骡车上那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点头示意,随后小心翼翼观看起四周的环境来。
这一瞬,糜贞儿拉着马权轻巧躲在一处拐角,躲过那三人的瞟视后,才继续露出头窥伺三人的诡异行为。
“看样子,他们是要在这天气下为非作歹了,只是不知要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糜贞儿的眉头越压越低,身为江湖儿女,她跟上官清风那等富家公子哥不是一路,遇到此等不平之事,她毫无疑义要管上一管的。
“得了吧,还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这大雨天,火都点不起来就灭了。至于说打劫,你看那破屋小院的,家里能有多少资财?”马权撇了撇嘴,糜大小姐身上充分体现了初入江湖儿女的经验不足,不过,好在她天资卓越,家学也算渊源,多经历些事,日后自然会老练起来的。
不过,马权也就是仗着他比糜贞儿多几年超前的见识而已。此时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甚至还不如糜贞儿沉得住气。但眼光却毒辣得狠:“依我猜,该是拐骗民女还差不多。”
糜贞儿乜了马权一眼,却懒得反驳。这时,那三人已经确定四周安全,猛然装出一副匆忙着慌的样子,急促敲起那茅屋的小门上的门环,大声向里边叫嚷道。
片刻,就有一个老婆子举着灯火走出来应门,腿脚倒还利索。见此一幕,糜贞儿回头又乜了马权一眼,意思是在问:这三人难道如此重口味,要拐卖这样一位老婆子?
可马权却回瞪了过去,身体几乎都贴在糜贞儿上,贴着她那好看的耳垂沉声说道:“恐怕真被我说中了。”
见马权如此孟浪,那粘湿湿却又透着少年男子旺盛热力的身子猛然烫在她冰凉的肌肤上,糜贞儿陡然脸色一恼。可听马权的语气凝重,她又不由忍着不适再度向那小门望去。
当下凑前了才看到,原来那老婆身后,还跟着一位美少妇为她撑着油纸伞。灯光微亮,映着那少妇的容颜,青丝如墨,眉目宛然,纤腰一束,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种
女儿家的妩媚,小户人家能有个俊俏的媳妇儿却也容易,可是风情韵味如此出色的着实少见。
两人的关系毫无疑问是一对儿婆媳,并且两妇人出来应门,显然当家扛事的男人不在。糜贞儿看那少妇姿色及这户人家情况,不由皱眉说道:“说不得,恐怕要被你蒙中了……”
这次马权没有应声,反而静静观察着门口的动静。只见那婆媳走到门下,显然不认识敲门那三人,猛地起了防范意识,双手抓着门随时锁门的警觉问道:“三位什么事儿,可是寻我那孩儿?他有事出去了,稍时便回……”
老婆婆还是有一定生活经验的,可那敲门之人却不待那婆子说完,就急声打断:“可是刘婆婆吗?我姓张,家里排行老三,是城西王老爷家里的使唤人。刘婆婆,我家老爷刘夫人今日生产,折腾了一下午啦,结果现在孩子都生不下来。人命关天啊刘婆婆,求您老和小娘子跟小的去看看。”
刘婆婆听了这话,心下立时就信了几分。也只有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才会让人冒着雨、连门都不认识就匆匆赶来。她身后那俊俏媳妇一听这话,已然动容,显然是个推自度人的善心人。
可刘婆婆还是存了一分疑问,又多问了一句:“哎呦,这生孩子可是大事儿,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请产婆子?我们这些可是城中,离城西可有一段距离。”
那称自己张三一听这话,显然更加焦急起来,顿足道:“哪能不请稳婆?可从中午一直到现在,孩子就露出一只脚,那婆子忙活久了,自己都累晕了过去。好不容易掐人中救活过来,要不然又是一条人命啊。全府上下这都急得不行,老爷听城南的长工说您的手艺最好,这不赶紧派我前来请您出手,救救我们王家啊!”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那张三的表演能力实在又高超,在加上他特意透露情况,一时惊起了刘婆婆的职业敏感:“脚先出来了?这可是难产,我老婆子去了也不敢保证就能成啊。”
那张三手提着灯笼团团乱转,带着哭音儿哀求道:“成不成的,您总得试过了才知道啊。保不住小的,也的想法子保住大的呀。刘婆婆,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黑灯瞎火阴雨连天的,一时半晌儿我除了您,也不知道哪里还有稳婆,求您帮忙,千万帮忙啊,不管救活哪个,我家老爷都有重金酬谢。”
“钱不钱的倒没啥,一身两命啊,”唐婆婆念了声佛,已经完全信了张三精心编排出的谎言陷阱中,再隔着门缝看这
张三果然长衫打扮,留着一绺山羊胡子,像是个执役管事的。剩下那两位家丁也一脸焦急祈求的神情分列左右,一辆骡车乌蓬盖顶,的确是大户人家的排场。便回头向她那儿媳吩咐道:“媳妇儿,赶紧拿上具应事物,咱们这就去。”
小妇人答应一声便返回房间,一会儿功夫提了包袱出来,先给刘婆婆加了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