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跟着摄政王府的车队前行,王府离皇宫并不算远,不过二十分钟便到了。
车驾从侧门进了王府,宋依依下了马车也想跟进去,却被拦住了。
“宋小姐,王爷吩咐了不要放您进去。”王府的门子尴尬道撄。
“你去回禀一声,就说我有事要跟摄政王商议。”宋依依再度被拦住,心情早已经从之前的心痛变得麻木了,他不想见就不见吧,她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他把话说清楚偿。
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她都不想这么纠结下去。
门子无奈,想着宋依依毕竟是王爷的未婚妻,之前也经常出入摄政王府,王爷对她更是不同。虽然这回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想来王爷对她没那么绝情,还是去通报一声,免得得罪将来的主母。
宋依依在门口等了片刻,门子就回来了。
“宋小姐,小的已经让人问过董大人了,只是董大人说王爷正忙,让宋小姐回府吧。”
宋依依沉了脸,虽然早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但没想到他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宋依依心口起伏,不知是闷还是疼,眼圈也有点泛红,她倔强地昂起头,沉声道:“我就在门房这里等着,一直等到他见我为止。”
说罢,她就站在王府大门外,不肯离开。
门子犯了难,这算怎么回事,摄政王府门前是禁卫森严,此刻众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看宋依依就在外面倔强地等着,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得已,又去请示董迟。
董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总不能真让宋依依在门外堵着吧,到时候外面还不知道传出什么话来。
想了想,他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书房,在夏侯策的冷眼中把情况说了:“宋小姐在门外等着,说等到您见她为止。”
屋内的气氛因为他的话越来越冷,啪的一声,夏侯策手中的湖笔折断,墨汁沾染了折子。
夏侯策的脸庞在灯光下略显压抑,他低沉的声线像重重的鼓槌带着压力:“她要等,那就让她等着吧!”
董迟不敢再待下去,唤人收拾了弄脏的书桌,忙不迭的叫人去通知,想了想,他又多加了一句。
摄政王府门外,门子苦着脸道:“宋小姐,王爷说,您要等那就等着吧。”
宋依依握拳,咬牙道:“那我就等到他见我为止。”
“您要是非要等着,还是进门房这里等吧,天已经黑了,您在外面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宋依依沉默片刻,看了看天色,此刻已经暮色四合,她若要等下去的确不适合在外面,而且人来人往的,谁知道会传出什么来。
“好。”她转头吩咐自家车夫回家,禀报她在王府,不用担心她。
珍儿忙跟了上去,陪她一起进了门房。
说是门房,其实是个大客厅,内中分了几个隔间,平日里有外面的官员拜访,都先要在这里等候。宋依依跟着门子进来,到了内间,窗前摆了罗汉榻,矮几茶盏,门子不敢怠慢她,叫人送了茶点来。
宋依依没有胃口,什么也没吃,就坐在那里静静等着。
而此刻,王府内,夏侯策面对着一桌子菜也同样没有心情,味同嚼蜡,到底没有吃多少就停下了,起身去书房。
草丛中虫鸣声声,吵得人心烦意乱,夏侯策停在回廊里,驻足停步,望着黑暗中的庭院沉默。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这般执着地一定要见他?
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谈,她不是还心心念念着要离开吗,除了这一点,她还能有什么事情找他?
而这一点,却是他也帮不了她什么,更何况,叫他亲手送她离开,他做不到,放她自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后要求。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又何必再纠缠,倒不如无情到底,也免得她再误会。
夏侯策心中烦闷,转身回了书房,抛开烦乱的心情,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直到夜色深了,外面已经敲响了更鼓,他才批完了折子,朝外面看了眼。
已经亥时了,夜深了,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准备休息。”他淡淡道。
“是……不过,王爷,宋小姐还没走,而且她不肯吃东西,一直在等您。”董迟看了看他说道。
夏侯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浓眉拧起,心中一阵怒气,该死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人呢?”
“还在门房那边等着。”
夏侯策目光阴晴不定,既怒且愤,她究竟想要干什么,非得这般逼他去见她?
还是说,她真有什么不得不找他的事情?
他还能替她做什么,除了帮她离开。
夏侯策心口一阵发闷,他看了眼外面的夜色,许久之后忽然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既然她非要见他,那他就去见她一次,该说的话,该做的事都说清楚,以后他不会再给她机会,更不会再纠缠下去。
夏侯策带着一身寒气来到了门房,冷着脸问道:“她在哪?”
门子一个寒战:“宋小姐在最里面。”
夏侯策不待人领路,自己抬脚走了进去,大步流星地来到了最里面的内间,刚越过屏风,便看到宋依依主仆二人。
只是,在看清了里面的人时,他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缓步走了过去,低头凝视着坐在罗汉榻上小鸡啄米一般昏睡的宋依依,俊美的脸上本来森冷的寒气缓缓散了开去,望着她的睡颜沉默下来。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