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脑子里又乱了,她感觉得到,大元是一个充满了生机和斗志的地方,百姓坚韧、纯朴,不像天烬、曼海的人那样奢糜、混乱、贪婪……
“姐姐?”顾佳烟又摇她。
“烟烟,不要吵王妃,跟我过去喝酒。”南月冲顾佳烟招手。
“那我去了。”顾佳烟站起来,恋恋不舍地看着青鸢。
“去吧,这里完事了我去找你。”青鸢冲她招扫手,目送她扑进了南月的怀抱中,跟着他往前走。
“高兴吗?”君漠宸的手臂环过来,把她揽入怀中。
“还行。”青鸢嘴硬,其实能看到活蹦乱跳的顾佳烟,简直让她开心得想跳起来大笑。
“还想更开心吗?”君漠宸笑着问。
青鸢缩了缩脖子,闷不作声。
“来。”他一拉她的手,大步走下高台。
“做什么嘛。”青鸢挣了挣手。
“别让我丢面子。”他唇角噙笑,步子迈得更大。
青鸢从人群里走过时,看到浮灯和秦安宴,浮灯只吃素,所以面前特地摆着素酒素菜。秦安宴身边坐着几个大美人,但一看就知不是大元人,是天烬美姬。大元女人,可不愿意陪这样的货色。
“大王,恭喜大王。”秦安宴堆着笑脸,端着酒碗叫住了二人。
君漠宸停下来,转头看向他。
秦安宴的视线和他对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勉强保持着僵硬的笑脸,小声说:“大王新喜,能否请宏王出来喝杯喜酒?若他安好,微臣才好回去向皇上和太后禀报大王提的条件。”
“提不提随便秦大人。”君漠宸唇角扬了扬,牵着青鸢出去。
“哎、大王……”秦安宴想追上来,但在一群大元武士之中,他简直就像
青鸢扭头看着浮灯,他只敛眉垂目,静默颂经。他是方外人,却被朝廷请来谈判救人,在烈酒美人之中独坐,一定很不自在吧?
正同情时,浮灯缓缓抬头,向她一笑,神情平和。
“他知道是我吗?”青鸢小声问。
“可能吧。”君漠宸也向浮灯看了一眼。
“他们不能知道是我吗?”青鸢仰头看他,他今日一直是满面喜色,从这张脸上,她居然隐隐看出几分君漠宸的样子。
也对,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容貌可以不同,但神态总有相似,所以之前他每次露面都戴着面具,为的就是防止有心人看出他的身份。
青鸢第一回见他的时候,就从他身上看到了熟悉感,原来是来自另一个他。
“你想让他们知道吗?”君漠宸环顾四周,伸手就要揭她的面具。
“不要。”青鸢飞快地摁住面具,埋头往前走。心意不定,她不想拿下面具。
众人跟在二人身后,穿过前坪,上了马。
“去哪儿啊?”青鸢狐疑地看着他。
“为我们的第一次庆贺。”他握着她的腰,把她往马上一放。
他作假作全套,在两边骑的马都不一样,这马儿不熟悉青鸢身上的味道,用力踢着蹄子、抛着肥
臀,向她示威。青鸢抓着缰绳,吓得冷汗直冒。可是被马儿颠了十多下,他才笑着拉住了缰绳,潇洒地跳上马,把她环在怀中。
“你什么意思!”青鸢抹着汗,恨恨地问他。
“让大家看看我的王妃,”他轻抖缰绳,爽朗地说:“也让阿晋认识认识你,它刚是和你打招呼。”
“它叫阿晋?”青鸢拍了拍马儿的脖子。
阿晋甩了甩脑袋,嘶鸣一声。
“好了,以后是一家人。”他笑着,轻挥马鞭。
“你才和马是一家人。”青鸢习惯性地抵他一句。
“你还和鸟是一家人呢。”他非常温和地提醒她一句。
“我喜欢和鸟一家人。”青鸢心里涌起几分小恶意,用手肘往他胸口撞。
“我也希望你喜欢和马一家人。”
二人说完,都有些觉得不对劲,怎么承认自己是马,是鸟呢?青鸢脑中还响起了一首熟悉的旋律——我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她猛
地一颤,用力往额上拍了一下,她怎么还幻想出了一个小孩挤在她和君漠宸中间。
冷啸和冷青站得最近,听着这不伦不类的对话,都别开了脸,这实在是有损君漠宸的皇威!但君漠宸倒很享受这样的对话,带了些他以前最轻视的幼稚,肆无忌惮地表达着他的此刻的快乐情绪。
幽默、爽朗、阳光,这些本来就存于他血管里的东西,都在谨慎压抑的生活中挤压到了心脏最隐秘的角落。
而青鸢是一名力士,力拔千钧,把君漠宸心底的这些本质都拽了出来。他来不及经历顽皮的童年,便长成了隐忍的宸王,无数个暗夜里独自奔跑,连笑都快忘掉了。更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名女子一起经历如此轻快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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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马奔腾就是这样的气势,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在夜空里回响,清一色黑色骏马,将士们不穿盔甲,仅穿一件牛皮护胸,手持两把长长的弯刀,背上背着乌木长弓,呐喊时气势震天,能把星月震碎,能让风云变色。
这就是传说中最强悍的大元铁骑,他们除去了沉重的盔甲,所以身形更灵活,动作更迅速,他们愿意以生命来冲锋,只进不退,只胜不败。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