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掌柜怎么如此不自信?”青鸢拧眉,佯作生气,假意环顾四周景致,感叹道:“今日听二掌柜说及萨掌柜,您的智慧和财富令我折服,还以为萨掌柜是有胆有识的好男人,原来是我看错了。”
“当然没有看错。”萨雷米笑着坐下,顺手捞着她的衣角放到鼻下嗅,一脸陶醉地说:“一一姑娘只是身份不如樱小姐,容貌可比樱小姐更美,身上更香。若你的话是真,那我们现在先试试,若你能让我满意,我们马上就立字据。”
若他是好糊弄的人,那还真成猪了。
焱灼眉头微拧,要制止住二人。
青鸢立刻抢先一步,小声说:“好啊,立字据。”
萨雷米眼睛一亮,一挥手臂,用珠璃话大喊了一句。伺侯在一边的舞姬们散开去,不一会儿就捧着墨砚纸张过来了。
青鸢摸了摸他用来写字的丝绢,心中猛呼,这有钱人很是任性哪,居然用风香绢写字。
风香绢她在曼海皇宫里见过一回,毕生难忘。
当时是外邦送于上官薇的礼物,一整匹风香绢从上而下滑落,幽香四溢,明明是雪白色,阳光一照,居然瞬间变化出七彩颜色,像一道彩虹悬于眼前。
用于织布的天丝是次要的,而织工天下无双,只有一人能织出来,她二十岁织出第一匹,一年只能织出一匹,如今已七十高龄,已经没有精神再织了,天下只有五十匹。
上官薇把风香绢制成的彩虹裙给倾华穿在身上,行走间华光万千……那就是倾华念念不忘的玲珑玉裙。
萨雷米摆阔摆得凌厉!
见青鸢识货,萨雷米更加得意,把狼豪往青鸢面前一递,大声说:“一一来写,你们天烬的字,我不会。”
青鸢抬眸,水波澄清的眸子轻轻眯了眯,笑道:“我写不合规矩,二掌柜写的才算数。”
她微微侧身,站到一边,那模样端是温驯柔媚。
焱灼拧拧眉,接过狼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二掌柜写吧,小女自愿的,不必担心,小女这一嫁,从此之后必是锦衣玉食,乐不思蜀。”青鸢以袖掩唇,笑得开心。
萨雷米见美人开怀,也乐了,双手在椅子扶手上乱拍,“听到了吗?二掌柜,这可不是我强求,赶紧写吧。”
焱灼沉吟半天,把笔丢开,淡淡地说:“不能写。”
“二掌柜……”
“要兑多少,三日之后悉数兑换,不必再多事。”焱灼看她一眼,语气有些发冷。
青鸢眸子一眯,笑着过来,拎笔就往风香绢上写,“小女王一一,愿意跟随萨雷米回珠璃国为妾为奴,绝不反悔,就算是萨雷米要赶小女离开,小女也誓死相随,绝无二心。滋生此据,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更愿与萨雷米结为夫妻,若有二心,天打雷劈。萨雷米从立据起,不再找润成钱庄兑换银两,三百万存放至润成钱庄,直至钱庄消失为止。”
“好!”萨雷米抚掌大笑,起身过来看她写的字据。
风香绢上一个墨点儿也没有!
“这是何意?”
“风香绢不是凡物,当然要先口头说说,让双方满意了再写上去。”青鸢笑眯眯地把狼豪给焱灼,“二掌柜,萨雷米已经同意了,快写吧,不要阻碍我的前程。”
焱灼深深看她一眼,接过狼豪,飞豪泼墨,一气呵成,与她所说的只字不差。
“按手印。”萨雷米亲手拧开了印泥盒子,伸到青鸢的面前。
“不是还要先验货吗?我先去沐浴更衣。”青鸢笑眯眯地说。
“一一姑娘如此讲信用,这太好了。”萨雷米连连点头,手指勾勾,大声说:“带一一姑娘下去。”
青鸢跟着侍女快步往前走,穿过客栈的大院,到了四周梨花繁盛的小筑中。
“这是萨掌柜的房间吗?”她惊喜地四处摸摸,娇声问婢女们。
“不是。”婢女们掩唇笑:“这是萨掌柜在我们这里的新房。”
“新娘子可多?”青鸢又问。
“哈,每晚好几个呢,姑娘都排到好几拔人后面了。”婢女们嘻嘻哈哈地铺完床,出去了。
青鸢俏脸一沉,胖子胖,还挺有能耐。
“姑
娘先等着吧,换好衣裳,洗洗干净,掌柜一会就到。”又有一人快步过来,放了一件衣裳在榻上。
这是件风香绢制成的衣裳,阔袖,束
胸,大摆,裙摆上面绣了一朵含苞的牡丹花。
她抚摸着花瓣,神情极为严肃。再有钱的男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轻易地放弃三百万两黄金。而且,他只见过雪樱一面,就能追至幽州来,这人肯定另有目的!但是怎么从他嘴里套出实情呢?
屋外有轮椅滚动的声音。
青鸢推开窗子,把脑袋伸了出去,冲着轮椅过来的方向皱了皱鼻子。
“二掌柜怎么了?”她笑着问。
焱灼渐近了,到了窗子底下,眉头微拧,小声说:“他会不高兴的。”
“你高兴就行了呀。”青鸢神秘地笑笑。
焱灼眉头又拧,回头看了看后面,沉声说:“找个借口,回去。”
“二掌柜,我要换衣裳,你不要舍不得我。”青鸢又笑,轻轻地合上了窗子。
焱殇那么小气,不会巴巴地把焱灼派来看着他,还和她同坐一辆马车,这不合规矩。后来在街上看到许承毅的人放肆,冷衫居然没有上前动手,分明是在等人下令,若焱殇不在跟前,他一定会把伸手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