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美人香在风里渐渐飘散。
一队蒙面人从密林之中钻出来,点起了熏香,把山鹰驱散开,探了探卫长风的鼻息,把他背了起来,快步往林子里钻回去。
悉索脚步声消失之后,苍鹰也消失在苍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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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殇带着众人赶至秀峰山下时,已近天明。一骑快马从官道远处急驰而来,众人立刻严阵以待。
黄土飞扬之中,只见泠涧背着药篓,满头大汗地从马上跳下来。
“王。”
“你怎么来了。”焱殇唇角微垂,扶着马慢慢滑下来。
“王后识破刺客诡计,以画眉传信,急召我回来,我是回城去的,你不是去了孤城吗?”
泠涧抹了把汗,把药篓一丢,扣住了焱殇的手腕,顿时俊颜覆霜,怒声道:“真是歹毒,居然用了美人香。”
“可有解?”冷潭急匆匆地问。
泠涧咬牙,轻轻摇头。
“什么?这世上哪有不能解的毒?”冷潭跺脚,大吼道。
“卫长风在哪里?”泠涧往四周看,焦急地说:“听说他也出城了。”
“没看到他。”冷潭不耐烦地挥手,追问道:“先说说这美人香的事。”
“他们是孪生兄弟,卫,可以为他分担一半,拖延时间,卫长风在哪里?”泠涧大声问。
“他……快去找大皇子!”冷潭马上下令。
“先上山找太后。”焱殇调息片刻,带着人往山上走。
“王,让我们去,你还是回府等大皇子为妙。您是我们的主心骨,万万不能出事。”冷潭赶紧拦住他。
众侍卫也围过来,死死地拦住焱殇,不许他上山。
焱殇心乱了,山上的是他久别重逢的母亲,他不想失去母亲。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也确实不妙,若真出事,不仅救不出母亲,还会拖累众人。
“都不去。”他死死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三字。
“啊?”大家惊愕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君博奕现在不敢对太后怎么样,他还指望用太后要挟我们退兵。冷潭带人死守这里,不许上山,山上的人若下来,杀无赦。泠涧随我回泗水。”他拽住缰绳,往上蹬了一下,却没能上马。
“走。”泠涧反应过来,用力推了他一把,助他上了马。
冷潭见此情形,顿时心一沉。这么多年来,只有那回在曼海国时,焱殇受过一回伤,但那回远不如这次凶险。
“走了。”焱殇轻踢马肚子,策马往前。
他在强撑着,这时候他绝不能倒下,他是身后这些人的支住,他站得稳,这些人才能往前走得稳。
泗水城中气氛紧张,突然再度关闭城门,让百姓议论纷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守城士兵在城中严阵以待,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走动。
焱殇一行人回府,青鸢已经奔出府门,冲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找到太后了吗?”青鸢扶住他的手,立刻被他指尖烫得惊呼了一声,抬眸看他,他布满血丝的双瞳映入她的眼中,骇得她猛地一颤。
“你怎么了?”她抚着滚烫的额,焦急地问。
“别问了,赶紧进去。”泠涧不顾身份,一把拖开了她。
他太急了,用力太狠,差点把青鸢给拽得摔出台阶去。
焱殇眼疾手快地拖住了青鸢,本想扶稳她,却因为浑身无力,沉重的身子干脆往她身上压
了过去。
青鸢一声尖叫,和他一起摔到了地上。
这一压,几乎没把她给压扁了。
青鸢手肘磕在青石台阶上,痛得泪花直打转。
“王。”众人手忙脚乱地把焱殇从地上扶了起来。
焱殇急喘着,看了一眼青鸢,没能说出一个字。
青鸢的心沉了又沉,难道刺客说的是真的,君博奕在孤城设了陷阱,暗算了焱殇?她不提自己手肘撞伤的事,忍痛爬起来,带着大家匆匆往后院赶去。
“烧水,拿笔墨,速速抓药来。”泠涧沉着脸色,也不多言,指挥府中的奴
才
们去办事。
焱殇倒在榻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人越来越僵硬。
“还要什么?”青鸢忙进忙出,直到东西准备完了,又跑到冷涧面前,焦急地问他。
“我要给他扎针,赶紧把他放进浴桶中去……药汤煮好了吗?”泠涧转头看门外,大声吼道。
奴才们慌乱地应声,拎着冒着滚烫热汽的木桶奔了进来,不一会儿就把浴桶给灌满了。
侍卫们帮着青鸢给焱殇褪去了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裳,把他抬进了浴桶之中。浓黑的药汁浸过他的胸膛,他的脸色越加地红了。
“该死的,卫长风到底跑哪里去了。”
泠涧已出了一身大汗,他索性把衣裳全都甩掉了,光着膀子站在浴桶边,锋利的刀尖划破了焱殇左侧耳根,开始放血。
焱殇颤抖了一下,眼皮动了动,喉中发出一声闷哼。
“忍着,我要扎你的听宫、鱼腰、率谷穴,助你保持清醒。会很痛,要一柱香的时间才行,你切不可乱动。”泠涧快速说着,从药盒里取出金针,屏声静气,一根一根地扎进焱殇的粉穴位之上。
焱殇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额上青筋鼓起老高,双掌猛地扳住了木桶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