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径直走向了小山坡上临时撑起的大伞下,这里是南月坐镇指挥的地方。
“说吧。”浮灯坐下,看着男子问。
“王,听闻大皇子行踪不明……”男子眼珠咕噜噜一转,陪着笑脸说:“不知是不是被君博奕俘去了,属下愿意前去一探。”
“哦?”浮灯略一沉吟,正要说话,青鸢上前了一步,脆声说:“昨日还有人弹劾你们在军中散布于王不利的谣言,若这时候你去探听敌方虚实,知道的人,会以为你对王忠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卖主求荣了。”
“王后……王一向不喜欢后宫干政……”男子看了一眼浮灯,小心地说。
青鸢秀眉一拧,正要发作,浮灯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指尖,抬眸看向那人,低声说:“朕不记得你叫什么了……”
“奴才幸得老爷子信任,赐姓许,许忠。”男子咧嘴一笑,满脸谄媚。
青鸢感叹,许家如何不倒,信任、重用全是这种货色!亏他叫个忠字,眉眼里全写着一个字女干!
“许忠,朕的王后想说什么,轮得到你多嘴吗?”浮灯脸色一寒,语气陡然严厉。
他前世掌管庞大的商业王国,虽不敌这样的江山宏图,但也有不少人要仰丈他的鼻息生活,这种威风,他还知道怎么摆!
“来人,拖下去!”
随着他的一声厉斥,许忠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王饶命!王开恩!”
“大胆许忠,敢对王后出言不逊,本应斩了你的脑袋,绞了你的舌头。但看老爷子的份上,就贬你为一等兵士,若能立功,就官复原职。”浮灯声色俱厉地说道。
许忠已经吓得面如土色,颤抖不已,以为会没命的,现在捡回了一条小命,哪里还敢多言。
冷暮带着人上来,把许忠拖了下去,小声问:“要不要打几鞭子?按理说应该要打的。”
浮灯唇角的狠色褪去,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佛慈悲……”
青鸢赶紧捂住他的嘴,哭笑不得地说:“我的天,你刚刚做得很好,就不要这么快露馅了吧。”
浮灯身子一僵,都不敢动弹一下。
青鸢的小手很凉,很软,掌心全是冷汗,此刻咸咸地覆在他的唇上,让他心乱如麻。
“行了,走吧。”见他一动不动,像木头一样地僵着,青鸢反应过来,也有些尴尬,赶紧缩回手,喃喃地说:“我记得的,尽量少碰到你。”
“我……”浮灯嗫嚅着,本想说句不是这意思,最终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二人一前一后回了大帐,青鸢掀开了帐幔,直奔榻前。榻上空空的,并没有焱殇的身影。这是青鸢设的局,为怕有人会拼死闯进来,所以把焱殇藏到了榻下面。
她趴下去,掀开了床单,小手直接摸上了焱殇的鼻子。
“呼……”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瘫在地上,小脑袋紧贴在他的掌心里,一遍遍地说:“快醒,快醒,快醒……”
“快起来,地上凉。”浮灯拍了拍她的肩,小声说。
青鸢又躺了会儿,这才把焱殇给拖了出来,和浮灯一起把他抬到了榻上。
他的脸色比之前平和了一些,有了些颜色,不像之前那般苍白可怕。
“药还是有作用的。”青鸢心痛地搓着他的掌心,小声说:“浮灯你再加把劲,我看他很快就会醒了。”
浮灯没出声。
他并没有把握救醒焱殇,他并不是万能的。除非他把焱殇的病症也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但他已经替青鸢承担了那么多,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了……
他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开,心里头有些自责,原来他的修行还不够,他还不能真正的悲悯天下,愿意替世人承担痛苦。他愿意承担的,只有青鸢一人而已。
“浮灯?”青鸢转过头,担忧地看着他。
浮灯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我知道的,我不会跑掉。”
他明白青鸢的意思,她一直怕他中途走开。但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丢下她一个人呢?前世的债还没还完,今生又见她过得不幸,他便是拼尽了全力,也得替她保住这份幸福啊。
战鼓和火药声交替响起,慢慢地响
成一片,震得大帐都跟着颤动。
南月和冷暮发起了攻势,正在狠打瞳木溪的城门。
直到半夜,战火才暂时停下。伤兵被抬回大营,大夫们忙得不可开交。这一仗打得异常艰苦,南月他们并没有进展。
但这也在预料之中,君博奕亲自守城,城中将士多少会涨一些士气,加上瞳木溪的地势确实险要,比城外的地势要高出许多,从上往下射投下的巨石和火药,让将士们吃了不少亏。
“没事,明天一定攻得下来。”南月捧着大碗,咕噜噜地一口喝光,一抹嘴巴,大大咧咧地说。
青鸢摇摇头,小声说:“这种情况下,一天只怕攻不下来。”
“王后放心,拼死也得把城攻下来!”南月拍着胸
膛,咚咚地响。
青鸢踱了几步,还是摇头,“不,不能让将士们白白送死,这样硬攻不是办法。你们原计划是困城,但现在云罗起兵,让你们不得不强
攻。落恺那边也僵持住了,你们不尽早结束,云罗边境那边只怕吃不消,我得想个办法……”
“那就混进城去,杀了君博奕。”南月一挥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