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鸢,我真羡慕你啊,你能找到焱殇这样真爱你的男人。”
“是啊,我很幸运。”青鸢扭头看向榻边。
“他怎么样了?”花泠萱慢步过去,弯腰看了看。
“不好。”青鸢摸了摸焱殇的脸,小声说:“我天天等他醒,他总让我失望,真不听话啊。”
花泠萱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会听话的,他这么爱你。”
青鸢捧起焱殇的手,在脸上贴紧,喃喃地说:“对啊,他其实一直很听我的话……”
“老爷子和太后来了。”冷衫在外面小声说。
青鸢拧眉,这事还是惊动他们了,也不知道还能捂多久。许家人就是这样,非要搅得天下大乱不成?
她扭头往外看,只见倾心太后和老爷子正一前一后地进来,许雪樱跟在最后面。
“他怎么样了?”倾心太后眼圈一红,往焱殇身上扑来。
青鸢不出声,松开手走到一边。
“阿九,还有什么办法?”倾心太后已经乱了方寸,扭过头,哽咽着问她。
青鸢还是沉默。
“我的儿子……”倾心太后跌坐下去,俯在榻边,抽泣不停。
老爷子苍老的身躯佝偻着,长满了老年斑的手在脸上用力抹,但眼泪还是抹不干净。
“别哭了。”青鸢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王后……”老爷子抬头看来,浑浊的眼睛红红的。
青鸢以为他又要责备,于是无力地笑了笑,等着他的下文。
“你带着他走吧,遍访天下名医,一定要治好他。我把几大银庄的印章给你带来了,你拿着。”老爷子颤微微地过来,把一只小铁盒放到她的掌心。
青鸢怔住,让她走?
“走吧,这消息瞒不下去的,他的病也拖不得。你们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镇得住这些妖魔鬼怪,我在这里镇着。”老爷子用力拍了拍她的肩,扭头走向一边。
青鸢低头看怀中的盒子,不知如何是好。
“我回来了。”泠涧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捧着一只乌黑的东西。
“可有办法了?”大家欣喜若狂,往他面前扑去。
“应该能让他好转。”
泠涧来不及擦汗,来不及喝水,声音哑得像久渴的老鸦,衣裳也脏得不成样子。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手连连往脸上扇风。
青鸢定睛看,这是一朵黑色的花,花瓣很厚,有点像田七。
“这是什么?”大家好奇地问。
冷暮递了碗水过去,泠涧一口气喝光了,一抹嘴,哑声说:“是单牙草,你们先出去,我喂他吃下。”
“不好了,前面又在叫阵了。”一名侍卫大步进来,焦急地说:“南月将军,冷暮将军你们最好出来看看。”
见他神色凝重,青鸢心一紧,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冲起来。几人匆匆冲到前面,只见城门上吊起了数个人,其中一个衣裙上全是血,还在顺着腿往下淌。
“是佳烟……佳烟……”青鸢失声,掩着嘴尖叫。
“肚子呢?我的佳烟……”南月眼睛一黑,差点没栽倒下去。
“君博奕,你这个狗
娘
养的,你居然对女人下这样的毒手。”冷暮气极,抓起刀就往前冲。
“回来。”青鸢唤回他,轻吸一口气,扭头看花泠萱,“我们去吧。”
“好。”花泠萱慢步过来,把手伸给她,“我和你去。”
“王后……”众人拦过来,不安地说:“不行啊,王后你不能去,你这肚子里可还有王的孩子。”
“他若好了,能有别人给他生孩子,若他不能好……”青鸢扭头看了一眼,小声说:“我一定要与他同生共死的。而且,现在只有我能接近君博奕,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不行……”众人还想阻拦,青鸢从脖子里拉出一根红绳,这是焱殇的扳指,她放到唇前吻了吻,高举起来,小声说:“如王在此,诸卿退开。”
她的小脸上全是汗,憔悴、苍白,但又是如此的坚毅、充满了威严。
“你们都是大元的臣民,我是王的女人,就要代替他庇佑你们,我能力有限,只能尽力而为。佳烟之事,因我自私,让南月将军痛苦,我要换回佳烟。她不仅是南月将军的妻子,更是我的妹妹。我没忘记,我以前对佳烟承诺过,只要我在,就会带她回到曼海,我已经失约一次,不能失约两次。”
她松开手,扒开了众人,用力抓住马的缰绳,爬了上去。
“王后……”大家又围了过来。
“退开。”青鸢一声厉斥,视线最后落在大帐的帘子上,薄薄的帘子,隔住了她和焱殇。
泠涧的药,能治好他吗?
“驾……”
她双腿一夹马肚子,往前飞奔而去。
花泠萱上了马,紧随其后。
“快、快、快……”
冷暮等人立刻上马,数十骑铁血精骑紧追上前。
“阿九,小心哪……”
许雪樱飞奔着,追出了数百步,黄沙迷了她的眼睛,让她忍不住地落泪。
战鼓擂得震天地响,青鸢抬眸看,瞳木溪城楼上的旌旗仿佛也成了血色,她一勒缰绳,马蹄高仰起来。她定了定心神,用马鞭指着城楼上,放声大骂。
“君博奕,你这个小人,你弑君枉上,矫诏登基,暗算花皇后和耀王,卑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