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涧,你再敢这样试试!”焱灼被他的话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也忍不下去,挥掌就打向了他的肩。
“哟,腿硬了,敢与我打了。”泠涧飞身跃起,避开了他的一掌,长指一弹,把柳条儿打向焱灼的肩。
焱灼闪身避过,抬腿就踢。泠涧赶紧闪开,若踢上焱灼腿上的固定的铁板,那他的腿可就废了。
二人在河堤上追打着,引来妙人儿们惊叫声连连。焱灼打了半天,突然醒悟,这样一来,他和泠涧的事可就坐实了啊!
“懒得理你。”他咬牙切齿地收招,狠狠甩袖,大步走向站在一边看戏的卫长风。
卫长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吞吞地说:“怎么,不拿我的事说笑了?”
焱灼黑着脸冷哼,天天笑卫长风,终于也轮到他自己打落牙往肚里吞了!
泠涧不慌不忙地理好头发衣袍,负着双手晃过来,十分狗腿地贴着焱灼站着,摆出恩爱和睦的姿态给大家看。
“大皇子作证,我对灼王的心意,天地可鉴。”
“少贫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还装个什么劲。”焱灼对他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长长叹气,由着他去了。
泠涧快活地笑,往草地上一坐,扯了几根草编蚂蚱。
卫长风恍惚了一会儿,仿佛看到了小小的阿九举着一只草蚂蚱仰头看他,清脆地笑。
时光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小的阿九已是他人的妻子,当了母亲。
他执着追逐了这么久,等她长大,看她幸福,也足够了吧?
“怎么着,你也看上我了?”泠涧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揶揄道。
卫长风性子好,也不生气,在草地上盘腿坐下,扯了野花开始编花环。
“又在想王后?”焱灼小声问。
卫长风点头。
“你呀,真是死心眼。”泠涧咬了根青草,戳他的肩膀,“为一个女人搞成这样,头发都白光了,有那么好吗?”
卫长风沉默了片刻,点头,缓缓吐出一字,“有。”
突然间,场面出奇地静,焱灼和泠涧都没经历过这样的爱情,无法体会,也不知怎么劝他。陪他坐了会儿,泠涧又开始胡扯了。
“听说南边城里有个姑娘,生得花儿一样嫩,还能站在豆腐上跳舞。”
“那是纸人吧。”焱灼好笑地说。
“你管呢,听我说完。”泠涧不耐烦地说。
焱灼嘴角抽抽,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我走了,郡主这时候应该到了。卫长风,喜欢一个人,就过得好一点,让她放心吧。你这样痴等着,她只能天天担心你。”
“那么娶别人,对别人也不公平。”卫长风平静地说。
“你可以在心里面珍惜着她,卫长风,放过往吧,郡主挺好的。你病的那段日子,她把一个当妻子能做的事全做了,擦擦洗洗,喂水喂药,整夜守在你的榻前面。你的心也不是石头啊,怎么就这么顽固呢?”泠涧吐掉草叶,小声说。
“你们留在这里,是当说客的啊。”卫长风笑笑,转头看向长河。
不是没有动摇过,当许雪樱在客栈里抱住他的那时候,他真的动摇过,真的想投降了,就和许雪樱那样过下去吧,就去享受一个女人给他的温柔和爱情吧……
但阿九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又忍不住地坠进去了。
爱情不是感动,他的心就是石头,只有阿九软软的笑容才能击破他的石头心。
“试试又如何呢?她来了,你就和她再相处相处。我让她在我那里住上两日,你自己去接她来。她毕竟是女子,不能厚着脸皮跑你那里去住着。当然,若你不好意思开口,可以说自己又头痛了,肚子疼了,浑身疼了,她也有借口去了。”泠涧眼睛发亮,给他出主意。
“快走吧你。”卫长风哑然失笑,用力推开了泠涧。
“今天我和你混。”泠涧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着蓝天白云说:“今天郡主到灼王府上,灼王的七大姑八大姨,王妃侧室,小妾美人全都会过来见她,还会扯上这个那个的美人儿,想和她拉拢关系,今后一起到你身边来。我就不去了,你是没见过那些女人凑在一起有多可怕!我的耳朵呀,都快胀破了!真奇怪,
焱灼以前腿都不能用,怎么能有这么多女人的!那姿势也太单调了吧,全都得女人骑
身上啊。”
“喂……”焱灼脸色铁青,抬腿就往他身上踢。
“得,我打嘴,灼王威武,一夜御
女数十人,不费劲。”泠涧放声大笑。
焱灼不愿意再留一刻,黑着脸,飞快地往前走去。
众侍卫哗啦啦地走了个干净,只留卫长风和泠涧一东一西地倒在草坡上,看着蓝天白云发呆。
“喜欢一个女人,什么滋味?”泠涧突然问。
卫长风想了会儿,缓缓地说:“烫烫的滋味,好像拥有了整个夏天。”
泠涧笑了半天,回了一个字:“***。”
卫长风翻身跃起,大步走开。
“卫长风,你还真是闷sao!”泠涧又大喊。
卫长风脸色陡变,回手就击了一枚暗器,直打泠涧的嘴。
泠涧连连滚动,躲开了暗器,朗声大笑。
听着他肆无忌惮的笑声,卫长风牙根痒得厉害。焱灼到底是怎么能和这人相处了这么久的呢?是个正常人也要被他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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