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崇山峻岭中疾驰,拉车的四匹马速度快如踏云而飞。遇上沟壑,便一跃而过;遇上陡坡,全速下冲。山中鸟雀惊飞无数,林中走兽埋头乱窜。
就这样一直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漫天的晚霞,如同给山林披上一层红纱,小茅屋静立于细竹密密的山凹中植。
姜翊从马车上跳下来,推开车门,将小十抱下马车,满脸喜悦地走进了茅屋。茅屋从外看,极为简陋,一看就是山中猎户遮风避雨的地方。但走进去之后,却发现一切摆设极尽奢华。
夜明珠从屋顶悬挂下来,大大小小有数十个,经历了白天的阳光照射,此时正泛着淡淡的碧光。一张黄金铸成的榻摆于正中,玉石为柱,锦作帘。缨络围于四周,风一吹,叮咚作响。
“乖孩子。”姜翊把小十放到榻上,手指往她的鼻头轻轻一勾,笑道:“待我把你爹娘手中的双雪樽拿到手后,你我就在这里快活一段日子。但愿你让我兴趣能长久一些。”
小十呼吸很浅,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粉粉的嘴唇微弯着,还在香甜的美梦中,仿佛不知已身处他乡,远离爱人。
“真是年轻啊。”
姜翊看失了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端了一碗水过来,放进了一颗药丸,抱起她,往她嘴里喂堕。
冰凉的水灌进了小十的喉咙里,过了一会儿,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头顶轻晃的夜明珠。
“呵,你醒了。”姜翊走过来,轻拍她的小脑袋。
小十瑟缩了一下,轻声问:“你是谁啊?”
“我是你相公啊。”姜翊眉眼顿开,笑呵呵地说道。
小十又皱眉,揉着额头说:“相公是什么。”
“就是丈夫,能和你同榻而眠的人。”姜翊指着榻,长眉一扬。
小十坐了起来,好奇地往四周张望,小声说:“那我为什么不记得,这里真漂亮。”
“因为我让你忘了以前不开心的事,你只需要记住以后是谁就行了。”姜翊得意洋洋地说道,吃了他喂的药,前尘忘世皆抹去,从此就只能听他摆布了。
“那我是谁。”小十站了起来,慢步往前走,背对他时,明亮眸子里快速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
门外是葱翠的细竹林,这种竹子只有手指头粗细,叶片细小,风一吹,沙沙地响,像在欢笑。一只竹鼠正俯在竹笋前,快速啃咬。
“你是小十。”姜翊走过来,和她一起往外看。
“小十……”小十轻轻点头,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捂着肚子说:“我饿了。”
“嗯,想吃什么?”姜翊抖了抖袖子,大步走向屋外。
“想吃什么都有吗?”小十拎着裙摆跳出门槛,欢快地问道。
“当然。”
姜翊带着她径直走到了竹林里,这里还有一间小竹屋,因为颜色和竹林融成一片,所以她方才居然没有发现。
这是一间厨房,竹桌椅,竹碗竹筷,碧油油地摆放在七层架上。姜翊从竹墙上取下围裙,麻利地系在身上,打开米缸,淘米做饭。
小十看呆住了,姜翊居然会做饭!
“那,有什么菜?”她走到竹碗柜前,轻轻拉开了门,好奇地往里面看。
姜翊看她一眼,取了一只铁勾,走到屋后。
屋后有水塘,塘边有青菜,塘中有鱼。他把长长的铁勾伸进去,凝神等了会儿,猛地一挥勾子,勾上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随后,小十看到了他的地窖,里面全是一人高的大陶缸,全是腌的肉。
狡兔三窟,这是姜翊早就准备好的窝,一定是想躲在这里,等风声稍小了,再出去兴同作浪。只可惜她一路装昏睡,马车又一直没停,没机会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按马的速度来算,她起码离涵城已有千里之远。等晚上有了星星,她再辩辩方向吧。
“嘎……”几只黑乌鸦落在窗台上,扑扇翅膀,盯住了小十。
小十装着害怕,退了好几上,躲到他的身后,紧张地问:“它们咬人吗?”
“我让它们咬人就咬人,我让它们去死,它们就去死。”姜翊笑着看了她一眼,手指往她鼻尖上敲,“你也是,若你听话,我让你吃山珍海味,若你不听话,我就让你饿肚子。”
“我听话。”小十连连点头,满脸惶恐。
“乖孩子。”姜翊眼底笑容更深,拉她到一边坐下,开始麻利炒菜。
小十在一边看着,琢磨着怎么送信出去。那些药放倒了她,但她在半路就醒了,后来他给她喂药的时候,她机敏的压在舌底,趁他不备塞进了被子里。对了,她还得找机会把那丸药毁尸灭迹才行呢……
“南彦来了。”他突然放下锅铲,扭头看着她大声说道。
小十眨眨眼睛,跳起来,从一边拿起了盐罐子递给他,“喏,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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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翊接过盐,拍拍她的小脑袋,轻笑道:“好,去坐着吧。”
小十从他手里拿过锅铲,在锅里小心地铲了几下,抬头笑道:“很好玩哪。”
“有多好玩?”姜翊挑了挑眉,抱着双臂看她。
“你看,这样就变黑了。”小十用力压着鱼,滋滋响了好几声,鱼糊了,她又用锅铲故意斩了几下。
姜翊赶紧从她手里夺过了锅铲,不悦地说:“好了,不要浪费食物。”
小十见他脸色突变,不敢与他对着来,绞着手指,装着害怕的样子慢步往外走,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