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本是清冷之刻,墨天痕有佳人陪伴,倒不觉得寂寞,然而镐京缉罪阁中,贺紫薰却在清冷医房内,陪伴着仍然昏迷不醒的贺巽霆,她秀眉之间紧紧收皱,似是在苦苦思索何事。
“天痕去往金钱山庄之前,大夫已说义父不再有性命之忧,只欠康复,为何之后伤势会愈加恶化?”联想贺巽霆病发时日,正是她召回在外的天字捕快之后,贺紫薰心中突然一蹬:“缉罪阁平日守卫森严,不见外人,若要暗害义父,最大的可能就是内鬼。难不成……是天字捕快中,有药王的暗桩?”这时,医房大门突然打开,一人走了进来,将双手搭在贺紫薰双肩之上,正是叶纶。
身体受人触碰,贺紫薰露出嫌恶的神情,但并未制止。只听叶纶道:“贺师妹,你考虑的如何了?”贺紫薰冷冷道:“叶师兄,你能否先告诉我,义父所中何毒?”叶纶道:“是药王所用之毒,具体名称,我也并不知晓。”“并不知晓?那你是如何看出义父中毒,并能以金针之法,令他暂时醒来的?”叶纶笑道:“我虽不知那毒名为何,但通晓药理。贺老阁主之所以一直昏迷,乃是那毒物会麻痹人脑,只需下金针阻下几处要穴,便能暂时令人脑清醒,但这只是外力刺激,药力不处,贺老阁主依旧难逃死关。”“你既然这么清楚,那可有救治之法?”贺紫薰声音依旧冷淡,但声线之中,已不由自主的生出些许颤抖。
叶纶自信道:“上回我便说过,我家学渊源,想解此毒并不艰难。我想最艰难的,应该是你的决定。”贺紫薰冷着脸将搭在肩上的双手打开,回转起身,一双冷厉的眼直视叶纶,道:“既为救人,为何会提出那般不堪的条件?”叶纶也回以冷厉的眼神,道:“既为救人,为何还在纠结条件是否不堪?贺师妹,我对你真心一片,缉罪阁上下有目共睹,即便你现在已非处子,我也不曾嫌弃,你若不答应,待我想通了,你可就失去救治阁主的最大筹码了!”贺紫薰顿时面色煞白,向后退了小半步,随即强硬道:“你身为缉罪阁一员,救治阁主,难道不该是分内之事吗?”叶纶冷笑道:“我身为缉罪阁一员不假,但我亦属药花神将府,这缉罪阁中,又有谁有资格命令我?”“你……!”贺紫薰不料他竟这般狂妄,但所说也的确属实,难以反驳,一股懊恼与无力顿时涌上心头,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纶又道:“不甘心吗?哈,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让有权命令我之人开口,只不过嘛……老阁主往日铁面无私,官场上树敌无数,只怕也没人愿意如此。”贺紫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眼下只能一试,咬牙问道:“有什么方法,你倒是说出来!”叶纶冷笑道:“能命令于我,又与老阁主无甚过节的,只有太傅魏大人,不过嘛,这魏大人老而弥坚,有个特殊嗜好,就是求他办事,不要金银财宝,只要贡献美人即可,你如此貌美,大可去与那个糟老头子做笔交易。”贺紫薰不料他口中的“方法”竟与他之要求一般不堪入耳。那太傅魏大人的风评她也早有所耳闻,确实如叶纶所说一般极为好色,自己若去求他,结果多半也只是羊入虎口罢了。
突然,贺紫薰心思瞬闪,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涌现出来。只见她娇躯不再紧绷,放下戒备的神情,缓缓走到叶纶面前,纤长素手轻轻搭上叶纶胸膛,一抬首,眼中已是柔媚如水,兰氛轻吐道:“你若真能治好义父,我当然可以答应你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