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渐复。所谓天下之敌,天下人共讨之。试问陛下,贼党纵然在秦国无立锥之地
,若逃往别国呢?燕国亦曾剿灭贼党,不过十数年时光贼党又在秦国作乱。若是
万一成了气候,实是天下大劫!民女一家之言,若有偏颇处,请陛下恕罪。」
祝雅瞳侃侃而谈,同样的意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比旁人的更舒服。
不需咄咄逼人或是一堆大道理,就更容易让人接受。
「有理。那么依祝家主看,大秦怎么做最好。」
「三国会盟势在必行。」
祝雅瞳起身弯腰半福道:「贼党不除,天下人寝食难安,内乱亦难止息。三
国若能同心协力,则贼党非但在大秦,在天下亦将无立锥之地。这一回大秦首倡
义举,正当借此余勇登高一呼,号令天下共除贼。民女此为天下计,亦为大秦计。」
「说得好。」
祝雅瞳把一番道理讲得清清楚楚,还捧了大秦。
美人说话总有无以伦比的优势,何况说得让人那么开心舒服。
秦皇拈须微笑,也不由点头。
「能得陛下赞一句,民女喜不自胜。」
「当得上。」
秦皇目光在薛文杰脸上一扫,话锋一转道:「如此说来,薛使节的话朕该听
一听了……」
秦皇松了口风,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得多,薛文杰也把心放回肚子里松了口
气。
简单议论了几句,约定再做详谈就散了朝。
吴征与祝雅瞳并肩离开午门,心里也不由打了一通鼓:幸亏八校尉在外剿贼
,韩归雁的守备府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无要事不需上朝。
否则被她看见了指不定又是一番争风吃醋。
祝雅瞳上了马车,吴征候了片刻才听她道:「进来吧。」
祝雅瞳又换回便服,高贵稍减,清丽又增,吴征呐呐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了?好奇怪的模样。」
祝雅瞳忍俊不禁地笑问道。
「唉,你太漂亮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最适合的形容是迷人,可吴征还是不敢说出口。
「那是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期期艾艾的?」
祝雅瞳乐开了花,比之朝堂上澹定自若的风姿,现下的随和可爱才更加真实
,更加可亲。
「刚才你受委屈一直跪着,我好心疼,可又帮不上忙……」
吴征撇了撇嘴,对秦皇的这一顿杀威棒着实有几分怨气,至于偶有吐露心迹
,在上一回祝雅瞳崩溃大哭之后,自己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些许。
祝雅瞳倒不以为忤,恶作剧得逞般笑道:「你会心疼,我很欢喜。不过这也
算不得什么,人生在世总有几分不如意的,我也不至于娇贵到见了皇帝都舍不得
跪一会儿。而且……嘻嘻,人家穿着曳地长裙反正看不出来,半蹲着就当是练功
了。」a4d;
倌紡裙:伍妖玖叁伍伍伍柒玖
「啊?」
吴征想不到一袭盛装长裙还有这种妙用,不由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你要是真心疼我……要不这样成不成?」
祝雅瞳眼珠子一转,不经意地随口道:「想要我不受委屈,以后你来当皇帝
,赐我一个入朝不趋,赞拜不名怎么样?」
「啊……?」
吴征更惊!这话祝雅瞳已不是第一次提起,从前隐隐约约也意有所指,在这
个时机又一次提起,断然不会只是调笑话。
吴征咧着嘴抽了口冷气,连连拱手道:「我求求你干脆和我说清楚了,千万
别莫名其妙把我拉下了水好不好?我这一家子人受不起这么大的折腾啊……」
「我也就是一说,你莫担心。我和你说过的,我绝对不会害你!」
祝雅瞳侧耳倾听,确认左右无人窥视又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前朝崩塌,新
朝未立,天下有能者居之,三国之外为什么不能有第四国?今天这点委屈实在算
不得什么,从前我年轻的时候受的委屈多了去啦,难免心头有点火气。就凭你的
机变与才干,我祝家鼎力支持你,足以试一试了。」
吴征完全无法想象以祝雅瞳的成熟多智会说出这么形如孩童的话来!试一试?这东西是可以试的吗?更何况与一个根本没有当皇帝想法的人去聊什么独自立
国,简直幼稚得让人发笑!祝雅瞳当然不是愚蠢的孩童,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
提起这件事,必然不是因为幼稚,而是确有这样的想法,甚至已成了执念而不自
知!吴征头疼地摸着脑门,长舒了口气郑重道:「你知道我一直没有把你当外人
,所以这些话我听过就忘,决计不会吐露一个字。但是我先告诉你除非有翻天覆
地的变化,否则不可能。你就算说服了我,能说服菲菲?能说服雁儿?就算也说
服了,能说服她们背后的一大家子?不可能的。何况还有我的师尊,我的师门。
他们待我恩重,我不能给他们惹祸害得他们万劫不复。你……我的姑奶奶,你到
底哪里来的奇思妙想啊,我脑袋疼……」
「奇思妙想嘛,我想想怎么了?我也从没把你当外人,才敢把这些话说给你
听呀。怎么着?不让人说话了,不让人调侃两句了么?」
祝雅瞳大惊小怪地幽怨道:「燕秦